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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学恒 怎么那么多的“穿越文学”

2012年01月05日 星期四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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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出版社推出的朱学恒译本《魔戒》。

  因为喜欢魔幻小说率先在台湾以一己之力翻译了《魔戒》的台湾青年朱学恒,没想到误打误撞把这书变成了超级畅销书。这之后,他又自费召集一组人马,对曾经的译本进行修订,担心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的他把修订版一锁就是七年。如今拿出新版本,他自信满满,说是华语世界当前最好的译本。

  新版《魔戒》 200万新台币做完柜里锁7年

  新京报:新版的《魔戒》你是什么时间完成的校订?

  朱学恒:非常非常早,2003年是魔戒电影第三集快推出的时候。以商业角度来看,电影要推出,书能赚钱的时段也就结束了。我那时候在想,虽然有好收入的时间结束了,是不是还应该做什么事情?我是一个工程师,我的工作就是不停改进,我很想把目前的版本再往前推一点,做出更好的内容和更少的错误。

  新京报:然后你就登了启事要招人来帮忙。

  朱学恒:我在杂志上说愿意出200万新台币,合人民币四五十万。妙就妙在重赏之下不见得有勇夫,一共来应征的只有三组人。当年我翻译《魔戒》的时候其实没有别人要翻译,我跟出版社保证每一本卖过一万册,自己做行销,才签下来。后来三组中的一组花一年把所有东西改完,我们一共做了三个版本(精装、普通、文库),每版印三本样书,然后就锁在了柜子里。

  新京报:没有出版社愿意出吗?

  朱学恒:这是成本问题,出版社要出新版,就意味着旧版都作废了,所以做的时候就觉得不见得有人会出。但是刚好译林决定出,译林出的版本应该是全球首发,也是华人界最好的版本,(我的译本)隔了七年才有机会问世。

  新京报:新版本比起旧版的最大改善是?

  朱学恒:应该这样讲,我们把所有能找到的错误都进行了修正,尽量让图随文走,还有地图也做了修正,当初我做地图差点把美编整死;把所有字全部重新检查,对原意的重新讨论。这个版本的编辑、校对、图样、装帧都远比之前要好。

  新京报:但是毕竟已经隔了七年,是否发现这个版本也有不足?

  朱学恒:对我来讲这是最终版,但不希望是华文世界最终版本。如果有人能翻译更好,那最好。我能做到这个是功德圆满。日本赖田真二花了26年翻译《魔戒》,我们没有这个时间,我们不能等26年。

  奇幻文学 都是虚构的谁都能读懂

  新京报:2005年你来北京,我的同事曾经问过各国奇幻文学的不同,你当时说中国大陆的缺乏文学性,现在还这样看?

  朱学恒:现在我会认为这个状况分成两个部分,在缺乏文学性上变得更严重,环境变得不对劲。一开始起点网做的模式,是为了养活不停创作的年轻人。现在变成作者不停地写几百万字,还要不停地让每个章节留下悬念,把文学创作变成生产线。《聊斋志异》如果以稿费算,蒲松龄亏死了,但他没有为了赚稿费写几百万字。现在好多奇幻小说变成人工创造的产物,不是因为有故事要说,而是需要稿费。

  新京报:另一部分是什么?

  朱学恒:我们华文世界的奇幻文学都不太看未来,都在看过去,怎么有那么多穿越文学出现?势必是大家达成共识——我们不要看未来。可是以社会角度看,这就有点奇怪了。有没有思考过现在、当下?现在的奇幻文学,都跳脱了现在,这么大规模逃避现象存在,代表只往单一方向发展,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新京报:台湾奇幻文学界的“穿越文学”不多吗?

  朱学恒:目前在台湾倒还好,比较平均,但市场太小,人们关注不多。问题在大陆这边,怎么还是这么多穿越作品,这代表文学创作受到限制。看《暮光之城》就知道,写的不是过去,就是现在,《哈利·波特》也是在写现在。大陆的比例不太合理。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原因,大家可以好好思考。

  新京报:你认为奇幻文学在文学门类中的独特特点是什么?

  朱学恒:奇幻文学有普世性,没有太多经验门槛。在中国写和美国写,都能看得懂,如果写美国内战或者写中国唐朝,外国读者不一定明白。(但奇幻文学)这是想象的东西,阅读障碍比其他领域都少。

  新京报:你做奇幻文学推动这件事做了这么久,你觉得有什么实质进展?

  朱学恒:在奇幻文学普及上帮上忙,让大家理解奇幻文学的样貌,把这个类别形塑出来。我不是创作专家,我没写过奇幻小说,如果从这个角度,九把刀贡献比我多,他确实有写哦。但形塑一个类别很不简单,要有书写者、出版社还要有解读者,我就是那个把门打开的解读者。最早台湾行销在我之前版本的《魔戒》,说是“西方的西游记”。就是因为没有类别可以套用。

  新京报:你最喜欢的奇幻小说是?

  朱学恒:还是《魔戒》,它有宗族地位,许多读者被《魔戒》启发,变成作者。这让《魔戒》成为我最喜爱的作品,我觉得,后世作品不管多高,都是站在《魔戒》肩膀上。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姜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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