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小孩” 绝不设计沉闷

　　在时尚界，较之有学院派背景的人，自学成才的大师们总是更加让人哗然一些。他们的奇思妙想与大胆做派在这个以创意取胜的领域里，总是让你无从指摘。比如在高级定制的圣地法国，人们便拿Jean Paul Gaultier毫无办法，渐渐见怪不怪，最后索性还授予他国家骑士勋章。而他也就大大方方表示：“什么东西我都能设计，除了令人沉闷的正规时装！别想在我的作品中寻找模式，那是不可能的。”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陈晓

　　“无耻至极”乱设计的家伙

　　就连Gaultier自己也说不出自己的设计到底走的是什么路数，小时候在从事催眠和信仰疗法的祖母身边长大，帮助他形成了万物相系、相融的世界观，因而对事物的视角变得平等，较少受到刻板归类、等级划分的影响，使之于自发创作与在设计之路上渐行渐远的过程中，保持了一种百无禁忌的秉性。

　　他试过将内衣穿在外衣上，将裙子穿于长裤之外，用薄纱做成棉花糖般的衣服，还会把手包做成像煎蛋用的平底锅，最令人惊叹的一次莫过于用法式长棍面包做成了“面包裙”。他毫不在意普世价值观念里“好坏”与“高低”是如何界定的，只是信手拈来，好好的一件衬衫，转过身去，必定出现大露背、镂空等不靠谱的情况，裙子、裤子靠着纽扣闭合，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随时打开，喜滋滋地露出里面说不清是秋裤还是多此一举的外裤，颇具白领气质的短裤，在裤边偏偏要露出内衬的灯笼裤。

　　当然也曾有行业中人认为其是一个极度业余的家伙，只是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乱设计一番强行推到大家的面前。而从90年代很多商业设计大肆狭裹着艺术开始，大家才发现，Gaultier“无耻”的作风是那么真实而动人，要命的是它竟然还天生与商业合拍，这时候，Gaultier该换来大家的艳羡了。

　　考验模特的秀场

　　为Gaultier走秀的模特都必须有点牺牲精神，2011春夏秀场上，Gaultier设计了一款非常好玩的裙子，当然要想将其亮点展示，模特儿必须在走到最前场时，猛地扬手彻底打开裙摆，并且对着众嘉宾及摄影镜头高抬腿，不惜露出底裤——如此一来，裙内的数条放射状大腿与模特儿的长腿交相辉映，不由你不为此惊叹一番：Gaultier真是太坏了！也难怪他坚持称自己为“恐怖小孩”。在他看来，展示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是纯粹的，如果顾虑太多，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与此同时，2012春夏秀场，Gaultier干脆把后台的换装场地也挪到了前台，作为T台的大背景，展示完一套服装的模特不紧不慢走到毫无遮掩的换装处，当着众人的面在助手的帮助下脱脱穿穿，再到舞台另一侧直接进入LookBook的拍摄。高级时装背后常常秘而不宣的工作流程就这样被毫不掩饰地暴露于众，却又因井然有序的现场流程获得了更高的神秘性。“我想我是幸运的，没有为那些大集团工作过，没有人来告诉我什么是正确的。我就是我。”野味十足，这也许就是Gaultier的吸引人之处，他心里有着太多人渴求而不得、或者说并不敢真正拥有的东西——自由。

　　被对换位置的男女

　　对于前卫人士来说，泾渭分明的男装、女装结构无疑是缺乏吸引力的，Gaultier的特点是，一方面拼命挖掘两个性别中最具代表性、最具诱惑力的元素，另一方面又将之以形或神的手法使用在其一般意义的对立面载体上。1990年，Gaultier为麦当娜巡回演唱会设计的锥形胸罩已经成为经典，其意义不只在于内衣外穿的颠覆，而在于其将女性性征极度放大的同时，亦完全避免了成为“被观看”的弱势角色，用造型凌厉强势的金属材质让胸罩摆脱了诱惑导向，变成不为男性可控的攻击型武器，如此女权的设计简直妙不可言。对一直以来对女性身体具有某种“规训”意味的女式着装，Gaultier说：“我推荐每个女人都置备一套女衫裤套装，因为它们容易搭配，使你看起来很有女人味，同时还带点男性的阳刚之气。你只需记住一点，那就是不要穿让你感觉不舒服的服装。”

　　而另一方面，Gaultier又极其热衷于将女装里细腻精致的元素添加到男装中，让男模在裤子上面再加一条裙的穿法便由他始创，而法式蕾丝、民族风刺绣等在其男装秀场上屡屡可见，散发着精致、优雅的味道。2012春夏发布秀上，轻薄的衣衫长裤上手工刺绣的木槿花便是如此的动人心弦。

　　若时装周没有男、女秀场之分，Gaultier兴许会将自己的才华展示得更好，他非常乐意为那些与他一样大胆狂放、颇具个性与人格魅力的艺术家们定制舞台服装，从麦当娜到摇滚怪胎Marilyn Manson，还有风华绝代的张国荣。2000年张国荣“热·情演唱会”上雌雄难辨，充溢着浓郁古希腊美男气质的“From Angel to Devil”系列，让亚洲人与这位大师的距离又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