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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把刀 领悟青春的人,是正要失去的人

2012年01月14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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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把刀在新书发布会上。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版本:现代出版社

2012年1月版

定价:28.00元

  2012年1月6日,一部名为《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在华语电影界赚尽票房和眼泪。一周之内,同名小说也在大陆正式面世签售。

  电影和小说,都与作者九把刀自己的青春自传相关,一个足够简单所以足够有力量的故事——14岁的柯景腾喜欢了女孩沈佳宜八年,用青春期所能想到的一切方式——2005年,27岁的九把刀从初恋女友沈佳仪的婚礼回来,他决定把初恋写成故事,拍成电影。

  2005年这一年,有着社会学硕士背景的他还发表了一篇重要的论文,关于网络BBS与台湾青年人社群文化的关系。可以说,从作家到导演,九把刀并非天生幸运儿——在2004年之前,他的每本书销量都不超过1500本。但是,此后九把刀开始借网络成名走红,他深谙网络互动的重要性,这使得他能够聪明地把握读者群体的阅读心理和走向,并且用充满漫画及电玩图像感的文字,幽默地说故事。杀手,都市,推理,爱情,玄幻,武侠,在畅销书门类里,他几乎无所不写,而且越写越畅销。

  他深知创作的胜利方程式是什么,也知道如何拼接各种创作元素去占领一个新山头,但他用《那些年》回应世界——压在心底的真实情感,应该比技巧更为重要。

  在这部电影外,九把刀还是九把刀,自信满满,锋芒毕露,有时还很“臭屁”,正如他高中时代写过的那首歌,九把刀,把它磨一磨,它就会亮晶晶,亮晶晶。他说的智障青春已经过去。但为青春所做的一切美好与荒唐都留了下来,他写了下来,并拍了出来。这就足够。

  关于小说

  我现在还处于写青春文学的黄金时期

  新京报:《那些年》是旧版书翻新后出版,里面有新素材,或新修改吗?

  九把刀:完全没有。增加了用剧照做的一个小册子。我没有改小说的习惯,顶多是改错字。而且过去有些错字我明明知道也要留下来,刘海的刘,我一定要用错的。我会觉得那是我刚开始写小说状态的真实反映,希望它保留下来,唯有这样才可以和当时的自己对话。《那些年》是我第一本在大陆卖得比较好的书,希望它是一个好的起点。

  新京报:写作《那些年》时是一种什么状态,时隔多年,能保证那种原汁原味的心情吗?

  九把刀:当时我和一个杂志合作,每个月都要写一次,写作时都蛮兴奋的。从17岁时的我,一路写到27岁,中间不是一个线性的时间过程。比如我记得我在火车上写作《那些年》,我会先写,我现在正在火车上,下午要去做什么事情。然后接下来说当年的故事。这种文体不太像小说体,也不是青春的现在进行时。更像电影里的旁白,提醒自己和读者,我是从现在审视过去。青春是一个低能、智障、白痴的状态,处在青春现在进行时的我,目光都集中在眼前喜欢的女孩子,或者眼前的考试上。而现在的自己可以回看并且审视当年了。领悟到青春的人,绝对不是正在青春中的人,而是快要失去这些的人。而且你失去得太久,会忘记真实感受,50岁的人写青春文学很难写好,我觉得现在的自己还处于写青春文学的黄金时期。

  关于创作

  一定要保持一种玩乐的心情

  新京报:你在1999年到2004年刚开始写小说时,销量不算好,现在你很成功,你觉得成功的法宝是什么?

  九把刀:我觉得自己总的来说还是蛮幸运的,很多人写了一辈子可能都没法被看见。像数学一样,你努力时间够长,就会有奇迹发生。关键在于自己要认定自己有多喜欢写小说,前五年时间书卖得很烂,但我借此确定了自己真的很喜欢写小说,所以才能坚持。很多人因为写小说不顺利,退出了也是合理的,因为他追求的是掌声和很高的版税,而不是写小说本身。

  新京报:你写作的题材多面,什么类型的书对你影响最大?平时需要多少时间看书写作?同时,网铺得太开,会不会遇到超越自己的困难?

  九把刀:电影和漫画深刻地影响了我,对我的影响已经凌驾于文学作品之上了。我是个不会善用时间的人,只能拿出大量时间做所有事情。要维持高产的状态,就要比别人少睡一点。金庸小说我看十几二十遍。但是我觉得他太娱乐了,而且学不来。我受古龙影响更大。金庸靠博学,古龙靠才气,我刚写小说时只有22岁,哪里有博学可以让我用,只有靠才气。有些东西需要用时间去换的。我不需要在每个领域超越自己。创作很多不同题材压力相对会变得小,玩乐的成分会变大。你如果整天写武侠小说,免不了在第五、第六年开始重复自己,有个瓶颈。但是如果你写完武侠写奇幻,等下一次再写武侠时可能已经过了三年,那个时候哪里有什么瓶颈,就是单纯想要写武侠而已。我觉得热情比想要突破的心情重要得多,一定要以一种玩乐的心情来创作。一个好作家,我觉得就是把笔名拿出来,所有人都认识你。

  新京报:据说你的硕士学毕业论文叫做《台湾BBS网络小说社群与其迷文化》,社会学的研究,对你后来的创作成功有帮助吗?

  九把刀:当时我还是一个书卖得不好的作家,报告是2005年出来的,我觉得很重要,至今可能还是台湾网络文学的最重要的一个报告。我研究我的读者,跟他们互动,在BBS社群中,网络阅读中,阅读是公开的、断裂的,妙就妙在断裂上。导致读者在讨论一个文本的时候,是有延展性的。谁和谁在一起,谁会死谁不会死。他们发表意见,会影响到作者如何去生产接下来的文本。你想对村上春树表达你对他的爱,写一百篇社论可能他都看不到。但是你现在只要发到他的微博里面,发到小说讨论社群里面,可能就会吸引他的注意。所以公开阅读会有更积极的互动,对作者创作也有帮助。但这不是完全画等号的。

  关于电影

  创作者对自己诚实最重要

  新京报:拍这部电影遇到过什么麻烦?从作家转导演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你还是个新手。

  九把刀:主要是累,其他还好。大家觉得新人阵容是个麻烦,但对我来说,这样反而能保证我想要的效果,如果演员是梁朝伟这样的明星,我肯定不敢乱讲话,我比较敢指导新人。我们就是一场一场来拍,没管什么电影类型,我觉得好看最重要,类型让别人去分。

  新京报:这个片子在大陆上映的是删减版的,观众有一些争议。听说在台湾也经过三次审查,最后作为辅导级地上映了。你来大陆之前是否预料到了可能会发生什么?

  九把刀:希望读者和记者都去看我的微博,那几条微博是我的真实态度。片子的确在台湾经过三次审查,但是在台湾,每次评审组成都不一样,你只要说服过其中的一组评审就可以。大陆上映版里的几个镜头都是我自己剪的,和柴智屏一起,而且我也相当满意这个效果。

  新京报:《那些年》改编成电影之后这么受欢迎,是因为如实反映了年轻一代的青春状态吗?

  九把刀:我不看青春文学已经很久了,我写那些年,没有管别人在想什么,我拍的其实是我的青春。我写的,拍的东西,不见得是大家的共同记忆,而是我一个人的记忆。创作者对自己诚实最重要,我认为不是电影中情节和共同记忆引起共鸣,而是真诚的情感。这个小说,这个电影不是一个机械产品,它真实地代表了我,所以它的行为会被认同,伤感会被感觉。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刘雅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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