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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委员,不能停留在嘴巴上痛快”

政协委员冯世良履职期间提交140多份提案,被称“提案王”;关注医患纠纷等问题

2012年03月02日 星期五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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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7日,政协委员冯世良到沈阳市公安局交警支队沈河大队,向交警大队政委田春雷咨询交警执法中的法律问题。本报记者 仲玉维 摄
全国政协委员冯世良

  ■ 人物

  冯世良

  67岁,全国政协委员,沈阳医学院教授,现任辽宁省糖尿病治疗中心院长

  ■ 履职

  今年,冯世良共准备了17份提案,其中有关于“制定医患关系促进法或促进条例”的提案,以及关于“儿童入学年龄应做调整”的提案。

  在医患关系方面,冯世良注意到,去年接连发生“死婴门”,以及北京同仁医院医生被砍事件,他认为医患关系紧张,务求规范化、法制化。他提请全国政协会同卫生部、中华医学会等制定“医患关系促进法或促进条例”,成立课题组,负责研究医患关系;调研国外相关情况,改善医患关系。

  对儿童入学年龄,他建议规定弹性入学年龄,放宽入学年龄,义务教育应保障每一个5岁-7岁,智力发育正常,能顺利完成义务教育的学生顺利入学。

  调研酒驾执法程序

  2月27日下午,再次看了看打印出来的17份提案,冯世良还是觉得不满意。他叫上司机,开车直奔沈阳市公安局交警支队沈河大队。

  见到交警大队政委田春雷,冯世良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拿出自己的提案,继续向他咨询交警该如何对驾驶人进行酒精检测的法律问题。冯世良,今年67岁,全国政协委员,现任辽宁省糖尿病治疗中心院长。

  自“醉驾”行为被定为犯罪行为后,酒精检测案件呈几何数量增长。不过,在检测驾驶人酒精量时需要采血,常常会遭遇当事人的拒绝。

  “我知道,有的人喝醉酒了,得采血,看血液中的酒精浓度。但喝多的人一旦不配合执法,警察就跟‘捆猪’似的,胳膊一拧,强制人抽血,这可是侵犯了人权。”冯世良直言快语、一边说,一边还用动作比划着如何捆绑。

  闻听此言,田春雷忙解释说:“个别不配合的,我们一般也是采取一定措施。”

  话音未落,冯世良将其打断:“你看你用这词,你就说,是不是强制吧?”

  两人一番讨论,最终在执法程序方面达成一致。

  为避免警察强制酒精检测,侵犯人权的嫌疑,冯世良提出,公民在考取驾照或证照年检时,应与公安机关签署增设“需要时自愿接受酒精检测”一条,从法律上把强制检测行为程序化、合法化;另一方面有助于执法行为更加规范、透明。

  这些内容将作为他提案的一部分在“两会”上提交。

  离开交警队,冯世良又带着另一份提案“关于严禁餐饮行业使用亚硝酸盐建议”,驱车赶到一家酒店餐馆,直奔厨房和厨师探讨起来。

  “提案王”的可操作性

  在政协委员中,冯世良享有“提案王”的称号。15年里,他共提交140多份提案。今年,准备了17份提案。

  提案那么多,能保证都是高质量吗?“当初的提案质量并不是很高。现在想来,自己也觉得汗颜。”冯世良说,最初提出的问题多是“发难性的”,在实践中根本解决不了。

  开始,他总会时不时盯着官员发难,看到公安局局长抽中华烟,他会质问“这中华烟是你自己买的吗?”看到官员有好车开,他会愤怒:“老百姓日子还没改善呢。”类似这样的问题,当时仅停留在“嘴巴上痛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做委员久了,经过不断总结经验,冯世良对“政协委员”四个字有了更准确地定位和思考,他的“提案”也愈发成熟和有可操作性。

  他曾经连续三年,不断地向“两会”提出“将清明节定为法定假日”、“建议春节假期从除夕(大年三十)开始”等提案。

  终于到2007年,《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修改,在国家的节假日中,新增了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各放假1天;春节放假3天不变,但调整为从农历除夕开始计假。

  跪地帮农民解决难题

  冯世良委员是个直言快语的人,热心、正直、敢说话。

  2007年,沈阳当地农民发现,一部分赔偿款被当地土地部门的负责人和村支书截留,但他们多处举报无果。

  后来,当地农民找冯世良投诉。

  冯世良说,那天,车还没到单位门口,他就看到三四十人跪在地上反映情况。

  见状,冯世良下车询问。

  “我让他们起来进屋子说,别跪着。”冯世良回忆说,当时,他们坚持不解决问题不起来。“那行,我也跪地,你们不起,我也不起来。”说着,扑通一声,冯世良也跪下了。

  见白发苍苍的冯世良跪到地上,经过劝说,跪在地上的农民站了起来。了解完情况,冯世良立刻给当地的区委书记打电话,当着农民的面讲了40分钟。

  不到一个月,涉案的相关人员被批捕。

  事后,几位农民代表骑着电动三轮车给冯世良送来两大麻袋带皮的花生,以示感谢。

  冯世良说,类似的纠纷,这么多年他处理过80多起。甚至,冯世良得知“钉子户”点燃汽油要自燃时,不顾个人安危,前去帮助协调解决问题。

  他说:“我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帮老百姓解决难题。”

  ■ 问政

  有影响的提案来自基层

  履职期间,你认为自己哪个提案最成功,为什么?

  冯世良:除了推动清明节、大年三十纳入传统节日外,我还提出青少年体质下降等问题,总理批复后,现在中考的体育分加了,体育课也更活跃了。还有一个是,当时抗日名将赵尚志的颅骨被发现后,我写提案将其安放在赵尚志的出生地。该提案获批7000多万资金,我还做了题词。

  履职期间一般会遇到哪些阻力,你会怎么处理?

  冯世良:在一些地方调研时,遇到过掣肘的事,还有人会拽着我的胳膊推搡。比如,有些地方河流排放有毒物、污染环境,当地政府为提高GDP,对相关排污厂家采取了地方保护政策。他们会质疑,你提出来问题,自己嘴巴痛快,但是工厂马上出现倒闭、工人失业等一系列问题。写提案时,我也会全面考虑各种问题,充分考虑各方利益和长远利益,提出在治理污染的同时,也要兼顾一些利益。

  你认为作为一名政协委员,最应具备的品质和能力是什么?

  冯世良:要发挥自己的专业所长,尽量在自己懂的专业提出问题,不要脱离本专业。我的提案很多,涉及我医疗专业的占了一半,比如看病难、看病贵等问题。

  你对委员更好地履职有什么建议?

  冯世良:以我15年的经验和体会,有影响力和受关注的提案,绝非偶然,一定是来自最基层,离不开广大的群众,扎根于人民群众当中。与此同时,需要一个周密、细致、辛苦的调研,才能写出好提案。当然,要吃透上头的精神。

  □本报记者 仲玉维 沈阳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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