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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玫瑰”随风飘摇

叙利亚局势动荡,第一夫人“消失”数月首现身

2012年03月04日 星期日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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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第一夫人阿斯玛·阿萨德被誉为“沙漠玫瑰”,成为连接叙利亚与西方的桥梁。

  “阿斯玛·阿萨德是最具吸引力的第一夫人……她的气质是未经修饰的优雅,而非华丽服饰包裹下的贵妇。”

  去年,Vogue杂志在“沙漠玫瑰”一文中这样形容叙利亚第一夫人阿斯玛·阿萨德。由于叙利亚反对派与政府军冲突持续升级,Vogue被迫将“沙漠玫瑰”一文从网站撤下。

  2月26日,叙利亚全民公投新宪法,“消失”数月的阿斯玛现身投票站,支持丈夫叙利亚总统巴沙尔。自从叙利亚局势动荡以来,阿斯玛鲜少露面,只公开发表过一次讲话。面对紧张局势,外界猜测,“沙漠玫瑰”阿斯玛能否从这场风暴中全身而退。

  在传统的阿拉伯世界,叙利亚是一个世俗国家——女人不必戴面纱,可以公开露面。但在这里,保守的社会价值依然是主流。2000年末,一位来自英国的女孩仿佛一股清新的空气,在这个古老的国家激起阵阵涟漪,她就是阿斯玛·阿萨德。

  叙利亚的“戴安娜”

  在嫁给巴沙尔的12年中,阿斯玛一直以无视陈规和亲民著称。在初为第一夫人的三个月,她穿着牛仔裤和T恤衫微服私访游历叙利亚全境,用自己的眼睛观察这个国家的民众、发现这个国家的问题,而不是被灌输先入为主的观念。阿斯玛说,“这就是我的做事方式,我就要以这种方式做第一夫人。”

  回到大马士革后,阿斯玛的举动再一次刺激着叙利亚政界保守的神经。她用形式随意的见面会代替了以往的长桌晚宴,主动将自己介绍给各位部长,并走到他们当中亲切交谈。阿斯玛热情随和又不失大方,让在场的要员们无不惊讶。之后,阿斯玛和丈夫巴沙尔便装出现在剧场,成为叙利亚最爆炸性的话题。阿斯玛还说服丈夫从宫殿中搬出,住在首都的一所公寓中,并且每天还亲自驾车接送孩子上学。

  虽然这些举动令保守派颇感不快,他们认为阿斯玛“太西化、太自由、太独立”,但阿斯玛并未因此而停下脚步。她热衷公益事业,关注农村的发展、年轻人就业和贫穷等问题,这些为她赢得了国际赞誉。在一次访问拉塔基亚教育中心时,她并未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参观,悄悄来到一个学生讨论小组,学生们正在讨论有关互联网的敏感问题,第一夫人毫不介意,还加入了讨论,并与在场的学生一一握手,还亲吻他们。

  这一幕,让媒体仿佛从阿斯玛身上看到已故戴安娜王妃的影子,当年戴妃也是这样与孩子们打成一片。

  从特优生到第一夫人

  阿斯玛出生于伦敦一个叙利亚裔家庭,父亲是心脏病专家,母亲是退休外交官。优越的家庭背景,使阿斯玛从小便接受到良好的教育,她能够流利掌握四门语言。虽然长在伦敦,父母却不想让阿斯玛隔断对叙利亚血统的身份认同,在家中他们依然保留着叙利亚生活方式。对此阿斯玛打趣说,自己直到7岁才知道父母会说英文。

  父母严厉的教育方式使阿斯玛一直成绩优异,她以4门课程全A考取伦敦国王学院学习计算机科学,并以第一荣誉等级毕业。毕业后,她先是在德意志银行工作两年,之后又加入了摩根投资银行,以并购专家的身份在伦敦、巴黎、纽约等地工作三年多。就职于顶级金融机构,也使她对叙利亚经济状况颇为了解。

  由于每年都要与父母回叙利亚探望亲友,阿斯玛在故乡遇到了年长自己10岁的巴沙尔。情窦初开的阿斯玛对巴沙尔一见钟情,1992年,巴沙尔到伦敦学习眼科学时,两个人的心开始走到一起,并陷入爱河。

  当时巴沙尔还不是父亲眼中的继承人,他可以不受约束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随心所欲地与阿斯玛恋爱。直至1994年,巴沙尔的哥哥死于一场意外,老阿萨德开始着力将巴沙尔培养成接班人,这一变动改变了巴沙尔也改变了阿斯玛的命运。2000年,老阿萨德去世,巴沙尔顺利当选总统。就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巴沙尔与阿斯玛秘密结婚,她也随之加入了叙利亚国籍。

  优雅赛过布吕尼

  西方教育背景加之自身的高贵气质,阿斯玛获得西方媒体的好感。法国ELLE杂志将阿斯玛评为最有格调的第一夫人,风头甚至盖过名模出身的法国第一夫人布吕尼。阿斯玛还屡屡成为西方首脑的座上宾,但她并没有沉浸在这些光环中,因为在她眼中,叙利亚的贫穷才是她最需要关注的地方。

  巴沙尔掌权之初,大刀阔斧地进行了一些改革,包括彻底摒弃已经僵化的计划经济体制,开放银行私有化和国外投资等。虽然这些措施使叙利亚经济快速发展,但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仍徘徊在2000美元左右。在第一夫人眼中,贫穷是导致叙利亚一些严重社会问题的根源,特别是极端主义。

  在意大利的一次演讲中,阿斯玛指出正是贫穷为极端主义者提供了听众,她希望发达国家能够向叙利亚的贫穷问题施以更多援手,因为“贫穷问题是一个影响全人类的顽疾,它使人绝望,而绝望则孕育罪恶。”

  阿斯玛运用个人号召力,帮助叙利亚民众脱困。叙利亚农村综合发展基金便是其中一个主要项目,这个项目致力于向农民提供小型贷款并向学生提供奖学金。叙利亚60%的人口是25岁以下年轻人,阿斯玛说,“这些孩子是叙利亚今天的现实和明天的希望,我的工作就是确保他们的希望能够成为叙利亚的现实。”

  阿斯玛的努力得到了许多下层民众的认可,阿斯玛身边的一名工作人员说:“她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能迷倒周围每一个人,我们把她看成是希望,她的行动给国家带来很大的影响。”连反对派也对阿斯玛赞赏有加,“她做事认真、有热情,对叙利亚的改革、国家的开放以及民权社会等都有兴趣。”

  包容多元推销叙利亚

  正如同西方与叙利亚在价值观上的诸多碰撞,阿斯玛成为第一夫人后被问及最多的问题,便是如何重新定位自己的身份认同,如何处理与叙利亚保守文化之间的冲突。阿斯玛说,“我在英国长大,在那里我看到的是宽容异己的传统,思想的碰撞与共存。叙利亚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这里我试图海纳一切,古罗马文化、基督教文化、伊斯兰教文化……”

  包容,正是阿斯玛成为连接叙利亚与西方的桥梁的重要原因。虽然在政治上西方和叙利亚仍存有很大分歧,但在阿斯玛的努力下,叙利亚与西方在文化和技术合作等方面已经打开了缺口。

  阿斯玛说,“叙利亚已经不再和一些国家针锋相对,我们开始在更多领域寻求合作。比如,我们虽然还不能和法国彼此完全认同,但法国已经开始为叙利亚的经济发展和文化遗产保护提供资金援助,德国则在基础设施建设上为叙利亚提供了技术支持,日本和意大利也为叙利亚的发展计划提供了不同程度的帮助。”对于一些仍存芥蒂的国家,阿斯玛认为,这一地区的发展最重要就是合作与对话,而不是互相恫吓。

  然而,自从去年3月叙利亚爆发大规模反政府抗议活动并出现流血冲突之后,阿斯玛便销声匿迹,关于阿斯玛的报道也是凤毛麟角,外界甚至连阿斯玛身在何处都不清楚。有人猜测,阿斯玛已经回到家乡英国。也有人说,阿斯玛并没有离开叙利亚,她相信丈夫巴沙尔能渡过难关。2月26日,阿斯玛陪同巴沙尔参加新宪法草案公投,正式打碎了外界关于她去向的谣言。

  如今,无论阿斯玛这朵“沙漠玫瑰”是否会随着叙利亚危机而销声匿迹,但正如莎士比亚所说,名字本来没有意义,就像玫瑰一样,换个名字也照样芬芳。(王晓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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