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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D12版)
漂流金沙江为“最后的纪念”
2012年的2月初,王冰又和几个漂流的朋友去了金沙江,这是在两座大坝蓄水之前的漂流,很可能就是“最后的纪念”。
长江上游的金沙江段以滩多流急著称,这一次漂流的江段始于云南省巧家县,沿途均为高山深谷,终点是四川省屏山县,自1986年中国长江科考队以后,再未有人在此段江面上尝试漂流。
王冰说,“计划的漂流江段中近年将建成两座大坝,即四川雷波县的溪洛渡大坝和屏山县的向家坝大坝,它们将于今年年底前启用蓄水。这就意味着此江段中的原始自然景观不复存在”。因此,他们将这次行程称作“最后的漂流”。
被“人类的痕迹”所触动
金沙江漂流的一路都有人类留下的痕迹。在一个水文站,值班师傅告诉王冰,“守在江边却要用骡马从外面驮水喝”,这句话对王冰触动很深。据董师傅说,颁布禁伐令之后,江水中含沙量有所减少,但因沿江开矿污水的肆意排放,导致江水中重金属含量超标严重,他们都不敢饮用金沙江水,前两年长期用江水洗澡的女人甚至患上了皮肤病。
此外,队员们于干热河谷宿营时,每天都要起一阵大风,营地内风沙很大、当地植被稀少、水土流失严重,其脆弱的生态环境,令王冰十分担忧,“山上没有植被,水位一旦上涨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情景也发生在曲麻莱到玉树的漂流中。因为玉树震后重建需要大量的石料,玉树河道两边被无序开采,峡谷变得千疮百孔,在激流中穿行的王冰想到,“在水流的剧烈冲刷下,被挖掘的山体一旦崩塌,有可能产生滑坡,也很可能有堰塞的危险。”但是建设的脚步停不下来。
想在一个地方消失之前多看看
作为一个生活在长江下游边的人,“我从长江源头一路下来,才知道这是一条伤痕累累的母亲河。”王冰琢磨着应该让自己行走的脚步更加坚实。来北京领奖的时候,他特地去见了地质水文方面的专家,希望能够得到一些专业方面的指导。他在漂流通天河的时候,偶遇了杨欣,当年的长江漂流队队员,已经从一个江河探险家转变为保护长江活动的民间组织者。他还说起了杨勇,地质学家、民间环保人士,都变成了长江的守护者。
王冰还说起了文大川,这个漂流在中国大江大河上的美国人。他很同意文大川说的那句话,“希望更多的中国人能知道自己祖国的江河有多美。”从专业知识和漂流技巧上来说,“我当然没法跟他们比,但是我现在也在考虑一些问题,有些问题没有想得很清楚,希望能够在行走中理清自己的方向,希望自己更纯粹一些。”因此,王冰把2012年定义为自己的“间隔年”。有可能再去攀登、去阿里骑自行车、漂流雅砻江。活动安排很满,“走的地方越多,越有一些悲观。我觉得很多地方都在消失,想在消失之前去多看看。”
■ 对话
户外的感觉从童年就在骨子里扎根
记者(以下简称记):为什么说对户外的感觉是童年时候就在骨子里扎根的?
王冰(以下简称王):我的父母是支援建设新疆的一代。天晴的时候,从他们建设的石河子能够看到天山中部的河源峰,海拔5000米,河源峰流淌下来的河,总是干枯的,布满石子。后来我知道这座山因为山体陡峭、破碎,至今无人登顶。我小时候看着这座山,就希望能登上去。
记:现在国内业余漂流的人多吗?
王:很少。我们漂流通天河的8个人,来自不同的城市,平时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在一起训练的机会很少,这样也会有问题。我觉得业余漂流在国内刚刚开始,也许过几年会有好转。就像2002年我开始登山的时候,没有什么人,现在一组织登山活动,接受度高了,赞助也容易拉。
记:你们和文大川这样的漂流者切磋过吗?
王:我们现在和他们差距很大,例如漂流金沙江的时候,我们一下水,就能明显感到自己的技术能力不够。大川在妈妈肚子里就在江河上漂流,我接触漂流才几年,所以我们对水的感觉和理解是很不同的。文大川也在一所漂流学校教书,都是高中生,他们在全世界漂流,见识大江大河,学习知识,这在中国也是不可想象的。
记:你在武汉还创立了户外公益救护组织,这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王:这个组织很松散,现在国内志愿者的户外公益组织都很松散,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武汉的户外公益土壤也不够好,但是我觉得贵在坚持下去。培训救援志愿者,我们经常开办各种讲座,普及一些户外安全知识。因为地理原因,武汉的水上救援内容,参加的志愿者很多。
D12-D13版采写/本报记者 曹燕 图片均由王冰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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