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然后才是女导演

　　在三八妇女节同天上映的七部新片中，《桃姐》《情谜》等均出自女导演之手。女性导演在国内影坛虽然数量相对很少，却也不可或缺。许鞍华、张婉婷、李少红、宁瀛、李玉、马俪文、黎妙雪、黄真真等女导演的作品都曾令国内影坛惊叹，而演而优则导的张艾嘉、徐静蕾、蒋雯丽、俞飞鸿等也都给观众带来了惊喜，近日更是有赵薇加入了女性导演的行列。

　　不可否认的是，女性导演在工作当中会有一定的优势，许鞍华就表示：“只要女人一哭，在一些犯下的错误上就容易被原谅”，但关键还是要依靠剧本、导演把控能力等硬性条件，这些都与男性导演并无区别。而相比男性导演，女性导演特有的敏感、气质会令影片在情感表现上相对丰富，细节处理上也往往更为细腻。不过在题材选择上则显得有些单一，尽管曾经担任胡金铨导演助理的许鞍华也曾执导过《书剑恩仇录》等武侠片，但多数女导演的作品还是以爱情、家庭、温情这类题材为主，且将女性视角作为影片中的第一视角。在此次接受本报采访的女导演中，不少导演都表示在武侠、动作、古装大片占据影市半壁江山的现状下，女性题材影片的受众群的确受到了一定的局限，但她们同时也认为，女人并非不能驾驭武侠等类型的商业大片，主要是由于“个人兴趣不在于此”。

　　Q 同题问答

　　1.相比于男性来说，女性导演的优势和劣势各自在哪里？

　　2.女性导演多以爱情、家庭温情题材为主，是否有其局限性？

　　3.以女性角色作为故事中心或第一主角，这肯定与性别有关吧？

　　4.国内多以武侠大片为主导，女导演能否介入这个题材？

　　5.你拍片时最难忘的一次经历是什么？

　　6.你最欣赏的女性导演是哪一位？

　　许鞍华 女导演们的最爱

　　年龄：65岁

　　作品：《桃姐》《女人四十》《千言万语》《投奔怒海》《疯劫》等

　　获奖：多次荣获香港金像奖、台湾金马奖、香港电影评论学会最佳导演、最佳影片等殊荣，第六届亚洲电影大奖终身成就奖，并将萧芳芳、叶德娴推上柏林电影节影后和威尼斯电影节影后的宝座。

　　导演轨迹

　　祖籍辽宁鞍山，父亲是国民党文书，母亲是日本人。于香港大学进修英国文学及比较文学，并获文学硕士学位。随后赴英深造，在伦敦电影学院攻读电影课程。1975年回港，担任胡金铨的助手，不久进入无线电视台任编导。1979年导演第一部影片《疯劫》一鸣惊人，之后执导的《投奔怒海》更是奠定了她作为香港新浪潮电影的领军导演之一。之后她尝试各类题材，如文艺片《倾城之恋》、武侠片《书剑恩仇录》、甚至还拍过鬼片。1990年，许鞍华以母亲漂泊半生的经历为蓝本，拍摄了一部半自传题材电影《客途秋恨》。而喜爱许鞍华的影迷无法绕过她极为经典的两部电影：《女人四十》和《千言万语》。

　　《玉观音》《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是许鞍华进军内地的作品，但口碑及票房带来的落差也令许鞍华一度难以找到投资。但她很快便凭《天水围的日与夜》这部投资不过100多万的低成本影片赢回口碑和无数奖项，《桃姐》更是在威尼斯电影节大放异彩后，成为近年来口碑最好的华语电影之一。

　　A 同题问答

　　1.优势是女性导演比较少，会比较突出。但这也是弱点，因为引人瞩目就容易引来批评。劣势是女人通常比较感情用事，但拍电影理性的。

　　2.我觉得这是外界赋予女性导演的偏见，女导演绝对不是只能拍爱情和家庭，主要还是跟个人喜好有关。

　　3.很多男导演拍女性比女导演还要好，这是个误区。

　　4.虽然我拍过武侠片，但这并不是我擅长的。不过这个跟女导演没关系，因为武打片总会牵涉很多机械化问题，可能女性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5.我拍《疯劫》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们在老区的一条巷子里吃夜宵。那里没有厕所，当吃得正高兴的时候，有人出来倒马桶，我们就不知道是应该立刻走还是继续吃下去，这个经历太难忘啦。

　　6.法国新浪潮女导演瓦尔达，还有张艾嘉。（其他女导演大多选择了许鞍华）

　　张婉婷 没有什么能难倒女导演

　　年龄：62岁

　　作品：《非法移民》《秋天的童话》《宋家王朝》《岁月神偷》等

　　获奖：多次荣获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最佳影片等。

　　导演轨迹

　　在香港大学心理系毕业后到英国学习文学及戏剧，之后在美国纽约大学攻读电影硕士。1985年执导处女作《非法移民》，获金像奖最佳导演奖。1987年执导的《秋天的童话》获香港金像奖最佳影片奖。1989年执导的《八两金》再获金像奖五项提名。这三部电影也是张婉婷的“移民三部曲”。她的代表作还包括大投资影片《宋家王朝》、以及与丈夫罗启瑞共同执导的《玻璃之城》《岁月神偷》等。最近动向是继续与丈夫罗启瑞合作新片，讲述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国内一群从安徽到上海再到香港的小人物在大时代下的命运故事，计划年底开机。

　　A 同题问答

　　1.我不觉得女导演有什么特别，在香港对男女导演的分别也不是太大，我也没觉得自己是女人才得到更多机会。

　　2.我觉得不是性别问题，还是性格问题。男导演比如关锦鹏就会把温情细腻的题材拍得很好，而许鞍华也拍过武侠片，而我的《秋天的童话》主角就是男人的视角。

　　3.我觉得还是看个人兴趣，与性别关系不大。

　　4.在我看来，没有什么题材是可以难倒女性导演的，以前可能会有体力问题，但现在电脑技术这么发达，操作越来越简便，体力上已经不是问题了。我倒觉得相比于题材，女性导演的数量不多还是让人担心的，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其他行业就能有大量的女性去做，而女导演却少得可怜？可能是因为女人需要照顾家庭，我的先生也是导演，他理解我，我们又没有孩子，所以我还可以继续做下去，但是如果女人嫁给了一个朝九晚五的男人，有了儿女，像拍戏这样动辄要离家好几个月的职业，选择的女性一定是很少的。

　　5.我花了五年时间去筹备拍摄的《宋家王朝》。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很辛苦，我第一次知道过审会那么困难。但其实生活中的很多悲剧最后都变成喜剧了，我的收获更大，经过这五年，以后我遇到什么事情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6.许鞍华。即便是在男女导演中选，我也会选她。她很敬业，也很令人敬佩，默默做自己喜欢的电影，现在很多人都在改变风格，但是她不仅没有，而且对创作依然那么真诚。

　　C02-C08版专题统筹：李莺

　　采写/本报记者 孙琳琳 牛萌 杨林 实习生 陈一玮（安莹对此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