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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时值台湾工业化高潮,农业文明走向衰落。那时候的台湾文艺青年们,作家陈映真在搞乡土文学,歌手罗大佑写出了《鹿港小镇》,对工业化浪潮进行反思,为正在消逝的农业生态文明唱起了挽歌。摄影青年阮义忠,则走遍台湾的乡村,用镜头去捕捉那些即将消逝的乡土人情,这就是著名的摄影集——《人与土地》。而阮义忠后来也成为将西方摄影潮流引进华人世界的传道者。三十年后,阮义忠又为《人与土地》配上文字,重返当时的拍摄现场。一切都在变,只有那个拍摄的瞬间,将成为不变的永恒。
很久以前,“美浓”是台湾的一个偏远地区的地名,阮义忠写道:美浓,美到浓得化不开,多美的名字呀,我就是冲着它的地名跑去的。
这是个美好的冲动,这个冲动本身,想想就很美,这也是阮义忠这本书籍中的开篇讲述,那个画面中,孩子骑着自行车的背影,往前,带着我们的好奇,一起,去往想象的,美到浓得化不开的地方。
其实,读完这本书,我才恍悟这个开篇的意义:这本书,从“成长”为题开始、接着以“劳动”、“信仰”为题递进,最后以“归宿”结尾。我随着阮先生的这个勤勉的背影,发现着,摄影在人性的照耀下,所呈现的美好。
阮义忠在第二单元《劳动》中写道:摄影有时就像双面镜,既映出对象的影子,也照出摄影师的感受。表面上好像是拿相机的人捕捉了什么,其实,被摄的却是自己的心。书中,每一张珍贵的照片,所配的文字,对照片拍摄过程的叙述,不仅是一种回忆,还有积淀在内心的人生感悟,更是对摄影一种至高境界的破译。
作为摄影师,在用镜头介入现实时,我常反躬自问,深入内心,寻找自我,寻找答案:是什么支撑了我的图片,是什么引起了我的注意,用什么让阅读者感同身受?
有时,在摄影的方向上,在不同的阶段,会不时陷入不同的迷茫中。阮义忠对摄影的感悟,解决了我很多困惑。他说:“摄影对我而言正是一种信仰,我相信透过照片的力量,世间的真善美可以广泛而久远地流传”。
阮义忠展现给我们的,同时也是我们鲜见的台湾史。
这些曾经的历史,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象、地貌、人事物都在变,他的相机快门捕捉的刹那成为永恒。城市的高度发展,让旧时的田园生活逐渐远离我们,以个人为中心的高度城市化的生存方式,稀释着家庭和亲情的美好。
我们从这本书里看到的是一个失落的天堂吗?
一位诗人写过一句令人心惊肉跳的诗句:“我知道,我永远去不了伊斯坦布尔”,后来,他去了,是为了打败诗歌。
我们可以找到我们心中的“美浓”,那么,首先要打败我们对现实功利的追逐。
我们的自救方式,就是,从心灵出发。
你的心灵有多干净,你拍摄的影像就有多纯美。这本图文融为一体的书里,阮义忠,一直追逐着生活中纯美的东西,那些柔软的情感,于文于图中交织着撞击你的心灵。读完这本书是一次心灵的美好远行。
人的一辈子莫不就在离家与返乡的路途上摆荡吗?
□陈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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