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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史》:帝国崩溃的历史现场

2012年04月07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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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科隆大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风格。
《哥特史》
作者:(拜占庭)约达尼斯
版本:商务印书馆
2012年2月版
定价:20.00元

  公元375-568年,被称为欧洲历史上的民族大迁徙时代。在此期间,众多以日耳曼人为主的蛮族部落入侵罗马帝国,并将其摧毁。这段历史上承罗马帝国,下启中世纪,哥特人是活跃于这个时代的主要“蛮族”,本书由公元6世纪的拜占庭教士约达尼斯所著,是史上第一部讲述日耳曼民族大迁徙史的著作。今年2月,该书首次被译成中文,作为商务印书馆“汉译名著系列·历史类”的最新一本面市,译者,是学生物工程出身、在网络上写通俗历史而为人熟知的德国海归,罗三洋。

  Goths 哥特小词典

  哥特人:哥特人是日耳曼的部落,从公元一世纪开始,罗马人就已经知道他们居住在多瑙河的边界地区。当游牧民族从中亚往西边迁移时,哥特人因为受到压力而从该地区撤离,并进入罗马帝国境内,哥特人是史上首批能够劫掠罗马城的武力,光凭这点便令后世难忘。

  哥特王国:哥特人大体分为东西两支,在5世纪到7世纪间分别建立过东西哥特王国,分别在今意大利与西班牙,东哥特王国后被拜占庭帝国征服,西哥特王国则亡于从北非入侵西班牙的摩尔人。

  哥特艺术:“哥特式”(gthic)一词源于中世纪的建筑,是一种发祥于北法兰西、普及于整个欧洲的国际性艺术样式,包含了绘画、雕塑、建筑、音乐和文学等所有文化现象。

  【对话译者】

  哥特式建筑 带人穿越中世纪

  新京报:我发现你的所有书上都没有“作者简介”这类的信息,罗三洋是真名还是笔名?这个名字总让我联想到一部老港片里的人物“罗四海”。

  罗三洋:“罗四海”我没印象,倒是记得成龙的《A计划》里有个“罗三炮”,不过“罗三洋”这个名字跟这些都无关,这就是我的真名,要不要看看我的身份证?

  新京报:那就说说这本《哥特史》吧,作为一个非历史专业的写作者,翻译这样一部成书于一千多年前的拉丁文历史著作,有什么样的缘起呢?

  罗三洋:这本书是我在德国留学时候翻译的,根据德文版,不是拉丁文原版。初到欧洲,最吸引我的是古建筑,尤其是哥特式建筑,不同于已经所剩无几的古罗马时代建筑,也不同于后期过于雕饰的巴洛克、洛可可风格,哥特式建筑,尤其是教堂,其宏伟的规模体现了中世纪教会影响力的登峰造极,这是那个时代的符号,后世无法模仿,这些建筑仿佛一下就带人穿越回那个时代。

  虽然最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都是这本《哥特史》中讲述的年代之后很久才出现的,但哥特式建筑引发了我对“哥特”这个名词的兴趣,进而追本溯源,尝试了解哥特人的历史与文化,直至翻译了本书。

  新京报:哥特式建筑兴起的时候,真正的哥特时代早已过去,空余其名,那么除此之外,今天的欧美文化和生活中,还有哪些哥特时代的痕迹吗?

  罗三洋:这就太多了,随便举几个外国的人名地名,比如西班牙的加泰罗尼亚,原意就是“哥特人之地”,还有波罗的海,也源自一个哥特部族,还有外国人名中常见的“蒙德”、“里希”,这些后缀都源自哥特文化。

  所谓信达雅 雅最容易信最难

  新京报:那翻译有着如此复杂文化系统的中古著作,你觉得最难的是什么,最深的体会又是什么?

  罗三洋:我现在最深的体会就是,我们常说的衡量翻译标准,所谓“信达雅”,看起来像是递进关系,其实“雅”最容易达到,而“信”是最难的。

  举例子说,大翻译家林纾,并不懂外语,凭着足够的文采,“玩索译本,默印心中”,就能成功,就能登大“雅”之堂;但是要做到“信”,不但要精通外文,更要了解文字背后的社会环境。比如现在很多中译的外国历史著作里,经常出现“英尺”、“英里”,甚至写古罗马时代的书也如此,而那个时代根本还没有英制单位,这样翻译就是不求甚解,会误导读者,还有更离谱的错误,也是写中古时代的书,里面多次提到“种玉米”,而我们都知道,玉米原产在美洲,起码要到哥伦布“发现”美洲后,欧洲人才认识这种作物,怎么可能在这之前就“种玉米”?看原文就知道,写的是Corn,确实是玉米的意思,但这个词原本是泛指谷物,后来才专指玉米。

  所以,要是不掌握足够的背景知识,不做细致的考证,就会出这种错误,导致“不信”,也就“不达”,这不是文字上的“雅”所能弥补的。

  新京报:美国历史学家汤普森的《历史著作史》里评价《哥特史》,“粗糙、无知,轻信而陈腐”,你在翻译过程中有体会吗?

  罗三洋:这是汤普森的一家之言,约达尼斯那个时代流行的文风比较啰嗦,他写得虽然文采有限,但是内容还算紧凑,这值得肯定。

  品读《哥特史》 大国的衰亡之鉴

  新京报:你之前写过《欧洲民族大迁徙史话》、《梦断三国》等,基本都可归为草根历史,现在翻译了《哥特史》并被很“学术范儿”的商务印书馆收入“汉译名著系列”,以后会朝这个方向转型吗?

  罗三洋:其实我这不是转型,而是回归,你看本书的前言就会明白,我翻译完《哥特史》,是2004年,但今年才出版,一直等了8年,我说的出版周期长,这就是一例。等待出版期间,我把书中的内容结合其他相关史料,写了一本通俗化的作品,就是《欧洲民族大迁徙史话》。

  新京报:那你如何看待学术类、学院派的历史作品和近年来流行的通俗类历史书籍呢?

  罗三洋:我以后会更偏向《哥特史》这个方向,但我并不排斥通俗类读物,我幼年学过评书,学的第一部书是《隋唐演义》,非常入迷,后来找来新旧唐书,想从中看到评书里那些人物和事迹,结果当然不可能看到,但我因此认识到了历史与演义的巨大差别,也对严肃的正史产生了兴趣。

  新京报:《哥特史》这样一本离我们时间空间都很遥远的历史著作,今天读来,能怎样让我们实现“读史明智”呢?

  罗三洋:如果一言以蔽之,这本书让人看到大国崩溃时的可怕景况,哥特人征服的罗马帝国如此,他们自己建立的东西哥特王国灭亡时也是如此,这些盛极一时的大国是怎样一步步走向崩溃的,虽然这一本书不足以解答,但书中呈现的历史,能给人以更直观的印象。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曲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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