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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代哭

2012年04月25日 星期三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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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田野笔记

  1923年9月,周作人在《歌谣》一文中,曾将歌谣分为情歌、生活歌、滑稽歌、叙事歌、仪式歌、儿歌六类。这其中,比较与众不同的是应用于红白喜事的仪式歌,在当下,这种民谣有行业化的潜质。

  □岳永逸(民俗学者)

  其实,民谣的种类划分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并无定律。按时代,有新老之分;按情绪,有赞讽之别;按地域,有城乡之隔;按性别,有男女之异;按品位,有雅俗之野……但不论哪种,要想了解民谣的现状,在做有心人的同时,还必须走向田野。在生活现场,仪式歌谣的传承者与内容也在因应时代以及具体场景而发生变化。长久以来,红白喜事都有哭的传统,前者叫哭嫁,后者叫哭丧,二者都有叙事传情的唱词,皆哀婉动人。

  与中国大多数地方一样,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松江全境实行火葬之前,松江丧俗也有哭丧的传统,而且逢“七”日子的哭更有讲究,尤其是逢单数七的日子,如头七、三七、五七等。在这些日子,丧家会提供酒菜,点蜡烛祭祀。女眷们则围着点有长明灯的灵台抑扬顿挫地哭诉。哭诉的内容主要是死者生前的苦难和哭者的哀伤之情。同时,不乏趁机诉说心中委屈和自己不幸的哭者,也不乏有人借机咒骂冤家对头。这一来二去,一个会哭丧的女性通常会哭数小时之久。于是,每逢女眷在逢七这些哭丧的场合,邻里和村中的人会纷纷前往围观,看某某哭丧的水平如何,尤其是想一探是否哭出了啥名堂。

  2001年8月中旬,我曾往上海松江做短暂的田野调查。一天中午,从吕荡村的吕荡庙访谈出来,顶着盛夏正午的烈日,我在已经差不多城乡一体化的上海郊区的这个村子路边的墙壁上、电线杆上看到不少歪歪斜斜的“代哭”广告:

  浦南吹打

  电话 57863721

  BP.956392397201

  土工 代哭念经

  过去,白事的代哭也较常见。原因是亲人不会哭,或哭得不像,为表达哀伤之情,尤其是仪式的完整和氛围的营造,故请人代之。但是,十多年前的我确实被大上海边的这些广告“镇”住:在新千年之首的上海,代哭还是一件可以做广告的工作。遗憾的是,虽然后来偶尔还有机会前往上海出出差,但终归没有能够再到松江走走,不知道如今松江是否还有代哭?代哭是否与时俱进?是否有人在网上代哭?或者将抑扬顿挫的哭唱制成音频、视频兜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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