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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的记忆

2012年05月14日 星期一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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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兼任了坝底中学的法制副校长,他对学校的事情格外上心。时间临近中午,学生们正排队进食堂,老李在人群中询问一个男孩的近况。
2012年5月9日,办案回所的车上,老李凝视窗外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心情。四年前,他15岁的儿子未能走出汶川地震的废墟。临近“5·12”了,老李的情绪多少有些低落。
2012年5月9日,坝底乡白沙村。老李来到一户村民家调解纠纷。
老李是网上下象棋的高手,地震后的4年里,老李平均每天都能下20多盘棋,胜率达到80%。他说下象棋的时候,可以把脑子排得空空的。
▲2012年5月8日,坝底中学,老李给教职员工讲解灭火器的正确用法。“5·12”临近,学校要组织学生进行防灾演练,为此教职员工先培训一遍。
◀老李在家中为妻子演示健身球的用法,逗得她很开心。健身球是老李专门为妻子买的,让她在家锻炼用。
2012年5月9日,老李家中。妻子因小事而哭泣起来,老李赶紧安慰。老李说,这是因为敏感时期又到了。

  【老李的五大“战术”】

  一、“转移战术”

  除了工作以外,老李最爱的是在网上下棋,可以用来转移注意力。4年来,他一共下了2万多盘棋,平均每天下20盘以上。

  二、“回避战术”

  地震后不久,老李离开了原来的擂鼓镇派出所,主动调去边远的坝底乡派出所,远离那片伤心地。

  三、“热闹战术”

  派出所的民警都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经常被老李邀来家里吃饭。人一多吃饭就香,气氛也热烈,小伙子们一口一个王姐哄得嫂子开心,时间也就过得快。

  四、“亲密战术”

  只要条件许可,白天晚上都尽量和老婆在一起。两个人待着,总好过一个人。

  五、“爱心战术”

  地震中老李救起来的孩子后来都陆续成了他的干儿子干女儿。他和老婆建了一个小金库,谁考上学,就有奖励基金。4年下来,奖励出去了5万余元。

  老李(李林国)是一位警察。2008年汶川地震,30多名被埋学生因为他的努力而获救,但他自己15岁的儿子却没能走出废墟。

  四年过去了,这1400多个日日夜夜他是如何度过的?

  当过兵又是军事迷的老李给自己总结出来了五条“战术”。这几条“战术”成了他四年来业余生活的点滴写照。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2012年,现年47岁的老李,已经是北川县坝底乡的派出所所长。

  同往常一样,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一清早,老李从70公里以外驱车往乡里赶。3个小时的车程,刚落脚派出所,老李马上召集所有民警开会,布置这几天的安排。

  随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开车到邻近的茂县送锦旗,感谢对方协助抓获偷盗摩托车的团伙。

  从茂县回来的路上,老李去看望了一个困难户,跟他说最近土鸡价格不错,可以试着养养。回到乡里,他又跑去坝底中学讲座,向教职员工讲解消防知识和逃生技巧。

  等这一切结束时,天色已经渐暗了。

  老李总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的。下棋、健身、给四周乡邻调解矛盾,他兼任了一所学校的法制副校长,平时也操心孩子们的事儿,总是不得闲。

  每天他开车出去办事时,他妻子都要送他出大门口,默默地看着老李,也不说话。老李在和记者的聊天中说起,他平常只要有时间就和妻子待在一起,陪着她。但只要坐车,绝不和妻子坐同一辆车。问及为什么时,他说,地震时绝户的人家太多了。

  这位人前人后总是笑呵呵的老李,称自己是一个想得开的人。

  他告诉记者,相比那些更不幸的家庭,自己家还算是幸运的。这时老李的妻子王姐在一旁揭老李的短,说他在没人的时候会哭得像个孩子。老李辩解道:“那是在特别的日子,比如孩子的生日或‘5·12’才会那样嘛。”

  他说,“震后第一年其实是最难受的。后来就逐年慢慢好起来了。”

  新京报记者 郭铁流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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