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一代与我们一同远去

　　宝码叉五

　　俄罗斯3比1领先捷克时，一个远在老家的多年好友大半夜打来电话，问我看没看球，我说在看呢。又问和朋友一起？我答不是，自己。他貌似悲哀地说，捷克完了。我说我知道，黄金一代也完了。他说别逗了，现在捷克队里哪还有黄金一代？

　　这个我当然知道，其实去年科勒退役后，所谓捷克队的黄金一代就已经全军覆没了。不知道在看到捷克的防守如此千疮百孔时，内德维德会不会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只是，虽然俄罗斯大比分战胜捷克，扎戈耶夫的横空出世也噱爆眼球，但看球时我却找不到当年的那股子激情，甚至有点索然无味。

　　想当初1996年的英格兰欧洲杯，那时还在老家，一群小哥们挤在某一个家里，在苦苦央求其老妈后，手舞足蹈地熬夜看比赛，半夜饿了还猜拳让输的那位去煮面条，一锅面放点盐啥菜没有一群人还能吃成抢逼围态势。那时候我还完全称不上球迷，除了几个超级大牌基本都不认识，坐在那跟朋友瞎看乱侃，不亦乐乎。

　　我们都知道，一群朋友坐一起熬夜看球是一项喜闻乐见的休闲娱乐活动，光是贫嘴扯淡都充满欢乐，尤其年岁大了以后。2000年的欧洲杯熬夜派对中，又增加了啤酒和烤串等选项，气氛更加热烈。还是1996年熬夜看球的原班人马，人手一瓶边看边侃，隔一会儿就一阵噼里啪啦的碰撞干杯，那真是夜有多浓，脸有多红。生活正轻松，次日可懒觉，所以比赛完了都不散局，能聊到一起出去吃早点。所谓驴不吃夜草不肥，每届欧洲杯下来，哥几个都会胖好几斤。

　　再到下一届，人就开始不全了，外漂的，出国的，结婚老婆不让出门的。好在大部分主力还在，依然有如往昔的欢声笑语，一箱啤酒两夜比赛三点不睡四肢酸疼……但凭借钢铁般的意志我们依然坚持着，因为工作开始辛苦，这样没心没肺的快乐也开始越来越少。印象中那是我还在该阵容中的最后一届欧洲杯了，后来我也离开了老家，外漂混饭吃。和老家的一群朋友偶有电话短信往来，远远听着各种人事变迁。

　　2008年欧洲杯我打过电话给经常组局看球的那个朋友，他只和另一个朋友俩人在熬夜，余下的主力都隐退了，老婆看管、孩子太小，次日上班、工作太累，理由不一而足，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其实事实如此，工作挣钱养家房租房贷早起加班已经成了生活的全部，那种毫无压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早已交给了更年轻的孩子们。

　　上面说的那个半夜给我打电话的朋友，就是以前经常组局的那位。他一个人看球，而且是因为赶上了周末，打电话跟我聊了很久，谈起以前一起熬夜的日子，回忆着各种欢乐片段，我说黄金一代完了被他斥之。我低声告诉他：我说的不是捷克，我说的是我们这批黄金一代，过去了。

　　□段子作家 赖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