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一枚火柴

　　□新京报特派波兰记者 田颖

　　波兹南这几天很冷，阴雨绵绵，最高温度17℃。我坐77路公交车，换乘一辆火车，然后徒步沿着火车道走了半小时，来到偏远的葡萄牙驻地。随我一起来的，是每个月都来串门的“亲戚”。这次，她来得格外不是时候。

　　查了时刻表才发现，这个“亲戚”这次提前来了，而我还没做好迎接的准备。放眼新闻中心，全是葡萄牙记者。我用谷歌翻译了葡萄牙语的“卫生巾”，举着电脑找到一位面相和蔼的大姐。她摇摇头，看我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让我等一下，然后跑去挨个问自己的女同胞。终于，有个姑娘神神秘秘地把我领到角落，打开包，问我要哪种。总算有人雪中送炭，谢天谢地。

　　打车回到旅馆才发现，我的“装备”放在华沙大本营了。波兹南的这个小汽车旅馆，没有卖女性用品的。服务员告诉我，只能去几百米开外的小商店买。那里没啥可挑的，只有一种牌子。凑合着用吧，总比没有强。

　　突如其来的难受让我想起了这几天的种种辛酸，在华沙等末班城铁，23∶41过了之后，一位跟我同方向的当地人说：“打车吧，牌子上写着这班车刚刚改线。”出租车司机搞不明白路况，几经辗转凌晨两点才到住处。从华沙到格但斯克没有买到坐票，6个小时的行程，我和几个同行在车厢连接的地方睡着了。身在乌克兰的同事说，那边酒店贵得离谱，离开基辅到另一个城市采访往往就付不起房费，几个记者趴在路边大排档的桌子上眯了一夜。我还听说，央视一个记者在采访中被外媒的大型摄像机撞成轻微脑震荡……

　　朋友们，当你们备好啤酒零食准备看球时，我们正搭乘火车往赛场赶；当你们关掉电视准备睡觉时，我们正在为找地方写稿找地方休息而犯愁。你们的欧洲杯在电视机前，我们的欧洲杯一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