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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光楷
上将,中国人民解放军原副总参谋长。他是收藏签名盖章书的著名收藏家,收有邓小平等政要人物,鲁迅、老舍等文化名人的签名盖章书。外国的则收有英国的撒切尔、布莱尔等,俄罗斯的叶利钦、普京、梅德韦杰夫等的签名书。
明人袁宏道说:“余观世上言语无味面目可憎之人,皆无癖之人耳”,而张岱则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虽有古训,人不可轻易论断人,但若单纯以“癖”之有无与深浅为尺度,来判断熊光楷,那么,他可算作是有深情故可交之人。
熊光楷曾位居军政要职,拥有上将军衔,善职高层谋略家。退出现役,略远庙堂之后,他习武学文,以徜徉书海为乐,家中藏书过万,尤以三千余册的签名书为傲。古人云,盛世藏宝,乱世藏金,熊光楷则以签名书为金宝,以书鉴人,以书会友,修身养性,他说“读书之后再藏书,用书筑起黄金屋,胸中就有百万兵”。
1994年,熊光楷幸得《邓小平文选》的亲笔签名书,那一年,正值邓小平九十寿辰,看到邓小平“劲峭有力、秀拔刚硬”的笔迹,熊光楷觉得意义非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系统收藏各类签名书、盖章书。中外政要名流的书籍,只要入得熊光楷之法眼,他便会想方设法,得到他们的签名书,然后藏之书房,乐在其中。
与熊光楷谈书事与人事,只见他兴意盎然,滔滔不绝,眉眼间充满笑意,忽而沉思,弯眉趋直,才略显“不怒自威”的将气。不得不说,谈书时的熊光楷,似乎纷繁世事,不涉其心,人生天地间,唯有书香可爱。
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对同一事物的理解,是不同的。已有的经历、见识、心境,与未知之事、未验之境,所有这些的排列组合方式,决定了一个人看取事物的立场与方式。随年龄增长,人总有机会去不断完善自己,追求更好的自己、更好的生活方式,无关于功名利禄。亘古万年,人同此心,世同此理。熊光楷对此,体会颇深。
看到周有光的百岁口述书籍后,熊光楷感动于周老动荡却豁达的一生,慕名前去拜访,一见如故,并得到周老的签名书。同时,他请周老在赠书扉页上写下“人生就是一朵浪花”。让百岁老人,摇曳笔端,写下这样的哲语,以此自鉴,这是熊光楷在藏书过程中尤为珍爱的故事。
纵化大浪中,很难做到不喜亦不惧,“人生看得几清明”,此问往往可以纠缠人的一生。现在的熊光楷,很喜欢探究宇宙之理与人生之道。他年轻时,被马克思主义哲学所吸引,忠实遵循实践,到了晚年,老庄哲学,霍金的宇宙之论均有涉猎,恨不能穷尽世间的道与理,故而手不释卷,遇到同道中人,更以切磋为乐。
相比较于世间其他事情,熊光楷认为,书与人的相遇,人与人的相知,有着纯粹美好的东西,真正的快乐,总是从纯粹中来。想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写“藏书·记事·忆人”系列书籍,用白纸黑字,把人书相遇过程中的故事凝定下来,当做是对社会的一种善意的回馈。
【对话】
收藏与分享,异趣同归
新京报:收藏签名书,你看重的,是书,还是签名之人?
熊光楷:从书籍出发,最后还是会回到人。毕竟书是人的精神产物,看书犹如神交,而与写书之人交往,则更有意思。所以,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还觉得,答案是后者,人。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总会丰富自己的世界,并有所体悟。
新京报:对喜欢的书,最大的敬意,就是谨细阅读,为何要签名呢?
熊光楷:签名才有质感啊,一个人的签名,往往透露着他的很多信息,比如性格气度。而那些对历史有重要影响的人,留下来的笔迹,就是历史的一种见证。
藏书出于个人爱好
新京报:你会担心别人说你是附庸风雅吗?
熊光楷:哈哈,不会啊,爱好都是个人的事情,最多牵涉到自己身边的人,比如妻子、孩子、友人,我藏书过程中,他们也帮了我很多。现在做收藏的人,往往看重经济利益,我认为应该看重文化意义,我希望有更多的人,以收藏书为乐,对当下的文化建设,也不无益处。
新京报:有人说,你有那么多人的签名书,和你的身份有关。
熊光楷:我从来没有以上将的身份要求人家签名啊,呵呵,也许是因为我交往的,大多是军政界人物,所以在这个领域内,得到签名书有所便利。但话说回来,每个人都有自己交往的圈子,书和人都是不用分高低贵贱的,重要的是你自己认可他们的价值。
爱书敬人,自有雅趣
新京报:有没有遇到不愿意给你签名书的人?
熊光楷:暂时还没有。我想,我应该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是以一个读者的身份,以一种尊重的态度,去请作者为我签名,很少会有作者拒绝一位真诚的读者吧。请人家签名的时候,我也是会考虑到时机,不强求,随缘适时,用上海话说,我是很“识相”的。
新京报:签名书,赠与受赠人的姓名在上面,一旦保存不妥,流落书肆,岂不尴尬?
熊光楷:哈哈,说起这个,倒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我曾经签名赠书给我的一位老部下,他不知道怎么地,丢了这本书。后来我看到孔夫子网上有人就在炒作这本有我签名的书,书价卖到150元,我就索性把它买下来,然后再送给那位老部下,我想,这回他应该不会弄丢了吧。其实我不在乎这些,让更多人看到签名书,也是有意义的事。
书之爱,宜乎众矣
新京报:爱书之人,都会遇到这样的困惑:第一,怕书多得看不完,第二,不知道将来如何安置心爱之书,你的解决之道是?
熊光楷:书多了,确实看不完,这个,对所有藏书人而言,都是难解之困啊。我也这样,所以我看书,很多是快速浏览。关于如何安置,我已经有所计划。现在确定的是,会将一部分捐给我和妻子中学时的母校,希望我们的书,对国家栋梁之才的成长,有所帮助。
新京报:你写“藏书·记事·忆人”系列的书籍,很有为他人之书做广告的嫌疑啊?有没有人求你把自己的书写进你的书里去?
熊光楷:是啊,我一写,相当于是做了一次推荐。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随便写的,我是怀着创造社会价值的意愿写书的,只要是我写的,当然都是好书,好书本就应该让更多的人分享;我写的人与事,也都是含有人生哲理的,真理也应该让更多人分享。
采写/新京报记者 朱桂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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