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27:消费周刊·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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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福如东海(1)

2012年07月11日 星期三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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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吃无止境,接触的东西越多,越明白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少,不免有战战兢兢之感。一年只有365天,一天只有三顿饭,我掐着手指头数那些吃吃喝喝的放纵生涯,也不免有春宵苦短之遗憾。

  另一个心得是,别在饭桌上侃侃而谈。当你吃下一口豆腐,信心满满地说,这是云南建水豆腐的时候,旁边会有人提醒你,其实这是贵州青岩豆腐;当你笃定嘴里咀嚼的是产自洪湖的莲藕时,旁边就会有一个声音默默地说:这是安徽当涂的塘藕,脆爽甘甜,可以生吃。这就如同一个自以为熟稔时尚大牌的买手,看到前面走着一个人,你确认他穿的衣服从款型到设计都是Dior2012年春夏新款,等他转过身,胸前的logo赫然印着Baleno。

  前些日子在金融街洲际酒店地下一层的新荣记吃饭,我咀嚼着类似墨鱼仔的玩意儿,边吃边赞美:“这是我吃过的最鲜嫩的墨鱼仔了。”旁边的厨师长迅速指正:“这是望潮,学名长蛸,属章鱼科,以东海出产品质最高,这是台州做法,名字叫盐水煮望潮。”

  接着又上了一道菜,硕大一锅,里面有红笤粉,炖着某种说不上名字的海产品,这是台州土菜的做法,红笤粉筋道软糯,味道很厚,“不知名的海产品”也鲜美异常,我有点犹豫,“这是不是海葵?”我问厨师长。厨师长迅速回应:“这个叫沙蒜,学名叫海葵,也是台州做法,沙蒜难熟,以煨吃为宜。”

  接着又上来一份鱼,柔弱无骨,颜色几乎微微透明,吃起来鲜嫩异常,只有一根主刺,其余的刺入胡须般柔软,放到嘴里轻轻一抿,就灰飞烟灭。我还是叫不上名字,只记得温州台州一带有一种鱼叫龙头鱼,生长在浅海,吹弹可破。我试着说:“这是不是龙头鱼?”厨师长面露欣喜,“这的确是龙头鱼,但在我们当地,这叫水潺。”

  最后一道大菜,家烧野生大黄鱼,我自然晓得这条鱼的尊贵,一斤价值数千,我的一个朋友上世纪80年代去上海,在餐厅点了一条红烧黄鱼,以为就是北方常见的便宜的黄花鱼,最后结账,200元,相当于他四个月的工资,最后几个人凑钱才出得餐馆。厨师长说:“许多人都以为这是北方的小黄花鱼,味道口感天壤之别,不信你尝尝。”果然入口爽滑,鲜美,如同在舌尖涌入一片大海,肉质成蒜瓣状,洁白如同台州姑娘。

  北方人往往用简单的几个味觉词汇归纳南方的吃食。提及江浙菜,第一印象往往是江南、柔软、清淡。烟雨朦胧的江南菜只是臆想中的江南,许多江南菜浓墨重彩,端的是油锤灌顶的温柔。

  在望京的一家宴稼厨房,做的是江浙菜,其中主打的一款柴火猪手焖鸭简直是“胸口碎大石”的温柔。这道菜来源于金华与义乌交叉地带的一家人气小店,浙西擅长制肉,此菜非常简洁地将专供火腿制作的金华地区土猪手轻度腌制后,与壮年农家鸭同煲,加入各种调料和酱汁文火慢炖。开煲时,浙西农家饭菜的浓烈香味立马充斥整个空间。

  我也喜欢这里出品的醉蟹,醉蟹,江浙菜馆常见,但常见的都是小海蟹或毛蟹,个小膏薄,而这里用的是台州三门青蟹,硕大,膏丰满滑腻,带着微微的酒香,吃到嘴里浓稠得化不开,似乎嘴巴都要粘上。

  宴稼厨房里的极品醉青蟹。新京报记者 王远征 摄

  (下转D2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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