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们去看不要钱的风景吧”

　　■ 格格不入

　　我站在杭州的一条街道上，像个傻瓜：在雨中淋着，搭不到车，还被指错路，走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突然一辆桑塔纳停在我面前：小姐去哪儿？没有任何营业车的标识，一辆黑车，开车的是一个满脸堆笑的小伙子。我望了望天，拧了拧流水的裙角，上去了。小伙子：姐，去哪儿？我：不知道……就是避雨……可能我看上去都快要哭了。

　　□桑格格（作家）

　　小伙子很热情：你第一次来杭州啊。我完全不想说话，只是摇头。他递给我一包纸巾：来，擦擦。我开始擦，然后开始述说过去几个小时的倒霉事。他耐心听着，不时插进去：喔，哇，嗨！让我觉得述说很过瘾。

　　然后他乐观地开导我：姐，没事，你看你不是遇到我了吗？倒霉结束了。我心里开始泛嘀咕：这个人……不是坏人吧？他好像看出我的心事：姐，你放心，我是好人。刚刚部队退伍，家乡实在没事做才做这一行。不会乱收钱的，你要相信人民解放军！

　　我这个人从小就崇拜“解放军叔叔”，他这么一说，我果然就心安了，情绪也好转了：喔，要不你带我去西湖边转转吧！他呵呵一笑：我正往那个方向开呢。他继续建议：姐，湖边人多，要是你去过的话，我建议今天只路过湖边不下去，直接去山里龙井村那边转转。这小雨衬着茶山可好看了。我点头：好啊，那边有个永福寺，我们去喝茶。

　　我们高高兴兴从城里的高楼大厦钻出来，慢慢进入山区。浓密的树荫遮住了天空，空气清甜，他把车窗降下来一点：你闻，这空气。我深深嗅了一口，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眉头舒展开了。

　　永福寺在一片竹林深处，他说：姐你可以啊，这地我都没来过。我挺得意：我来过杭州好几次了。车碾过潮湿的地面沙沙响，雨滴从竹叶上汇集然后再滴在地上。

　　可是，永福寺门票要50元，我执意要买两张。他拉住我：姐，我们去看不要钱的风景吧。何必呢！你看这儿哪儿不好看啊！他二话不说把我拉上车，走走走。

　　车往龙井深处开去。满眼都是绿油油的茶山，一层一层的波浪，浸在小雨里，好像伸出舌头来，空气就是茶。我小声哼起歌来：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他也加入进来，我们一起大声唱：谈得谈，说的说，小城故事真不错……

　　经过杨公堤，有好几个连续的陡坡，他说：姐你坐好了啊！他一踩油门冲上去，再一踩油门冲下来，和做过山城一样一样的！失重的感觉忽悠忽悠的，我们一起哈哈大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