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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的《砥柱铭》拍出4.368亿,张晓刚的《生生息息之爱》拍出7906万港元……近两年艺术品市场爆出的天价数字看得我们心惊肉跳,收藏似乎越来越成为财富阶层才能享受的特权。但,这绝非意味着工薪阶层便从此与艺术品绝缘。日本工薪族藏家宫津大辅便创造了一个用零用钱收藏艺术品的传奇。近日,接着中央美院美术馆举办“未来展”之机,这一全球著名的工薪族收藏家宫津大辅展开一次北京行。除了讲座外,还与中国当代艺术推手栗宪庭进行了一次深度对话。
鉴赏标准
升值涨价对内心是种谎言
宫津大辅:我喜欢当代艺术,是因为通过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可以看到社会的同时性。而通过我的收藏,可以把我要对社会的看法想法,随着这个艺术家作品让其他人了解到。而且收藏同年代的艺术家作品,可以有很多交流。我喜欢毕加索、凡·高,可人家已经不在了。反过来,如果我收藏同年代成长的艺术家作品的时候,买回家以后,我觉得有一段岁月可能和这个作品联系在一起。这比金钱更宝贵,可以把这些画当成自己的日记或者是生命留存一直保留下来了。
栗宪庭:你最开始收藏时要不要研究艺术家?要不要看日本整个艺术界对这位艺术家的评价,还是靠自己的喜欢?
宫津大辅:我到现在为止,收藏的第一个选择要素就是自己喜欢还是讨厌。在这个基础上会遵循自己本身内心喜好来做这个收藏选择。将来会不会变成有名的画家,会不会升值,会不会涨价,这些因素对内心来讲是一种谎言,我一般不会考虑。
类似我在收藏蔡国强、杨福东时,他们都非常年轻,而且他们所进行的创作是其他人都没有涉猎的。但我看到后,觉得非常有趣,他们也具有独创性,所以就把他们创作的作品收藏了。
栗宪庭:此前也有人问过我:你选择艺术的标准是什么。我说,感动我的。这是很重要的。我们和这些艺术家生活在同一个时代,那种能感动你、激励你的艺术非常真诚、非常真实。当时,我们杂志编辑会有意见分歧,一些老的编辑会认为当代艺术作品不好,但我觉得好。那时我就在想,一件艺术品为什么会有争议。其实最终不是艺术品本身,而是你用什么来看待它。也就是说中国处于价值观很动荡的时代,这样一个价值体系发生变化的时候,却往往能出真正具有强烈感动人的东西。
成名推手
艺术家成功与否并不重要
宫津大辅:我选的都是艺术家刚出道时。可能有些收藏家在收藏时会做很多预习工作,了解艺术家的代表作、创作的一些基本情况。但这些工作对我来说还不是很重要。我是去画廊去得比较多,看了不少的画。自己喜欢、有感觉就会买。我觉得通过作品能感受到艺术家好玩的想法以及时代性,这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办法判断你收藏的艺术家以后会不会红。我最初收藏的想法就是哪怕是一点点力量,能对年轻艺术家有所支持的话也好。我希望这个年轻艺术家能够多走远一步。因为艺术家给了我很多东西,我从艺术当中获得很多东西。从某种意义来说,我把支持年轻艺术家作为一种对艺术的回报。
栗宪庭:30年来,我捧出来的艺术家不是都成功的。上世纪90年代,我看网络上有人说,老栗让谁火谁就火,让谁死谁就死,这个神话是不可能的。我策划的一些艺术家也有完全没有成功的。对我来说,以后艺术家能否成功一点都不重要。主要是这个艺术家感动我,我在看他艺术时的看法,其实也是在表达我自己。
宫津大辅:我觉得一边收藏一边上班是非常辛苦的。而之所以支撑我持续18年收藏动力的不是想到这些艺术家是否会成名,而是希望能够结识越来越年轻的、有才华的艺术家。
中国市场
让大众也能消费艺术
宫津大辅:中国当代艺术的收藏开端是由谁来发动的,最早第一批买家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
栗宪庭:中国当代艺术最早的买家实际上是外国人。比如说最早的星星美展在北京展出的时候,当时有一个词叫做外交公寓里面的艺术家。他们除了在外边做展览,也经常会在外交官家里面做展览。这些外交官就是当时最早的藏家队伍,他们会将作品带到西方去,介绍另一些西方藏家介入,他们就成为一个中间人。
宫津大辅:不过,我注意到正好是2000年前后,中国也有藏家收藏中国的当代艺术了。当时从大使屋子里跑到现在的画廊,现在画廊又从线下跑到线上去了。
栗宪庭:我觉得整个社会进入收藏系统,进而共同建立这个收藏的体系,一定是多元的,线上和线下的。我在2005年提出了三级市场制,大家都认为(艺术市场)是两级市场:画廊和拍卖行。那么我加了第三级市场,平价市场,像卖白菜一样,让大众能消费得起艺术。越多的人参与到艺术收藏里面就越好。当然,这不是一两天的时间,甚至需要一两代才可以完成的。
■ 快问快答
新京报:你购买艺术品主要是通过哪个渠道?
宫津大辅:我买作品时主要是通过画廊,因为我不想与艺术家交流钱的问题,我觉得与艺术家有其他很多事情可以交流。
新京报:你好像也没有艺术顾问。
宫津大辅:我是一个上班族,没钱雇艺术顾问。我只能自己逛美术馆和画廊,自己了解艺术家,发现艺术作品,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新京报:你公司同事知道你收藏家的身份吗?
宫津大辅:我上班的地方与艺术圈不一样,我做收藏都是瞒着公司偷偷在做的。不过最近媒体报道多了,公司也有些同事知道我收藏家的身份。有些同事就会偷偷地问我,希望我带他们去逛画廊。但在公司这些都是偷偷的,也不是公开状态。
新京报:这18年来,你每年花费在艺术品上的经费占你收入的多少?
宫津大辅:除了基本的生活费、分期房贷、学费等生活必须的费用外,我其他的钱全用在艺术品收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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