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编剧”再度联手北京人艺,新剧《甲子园》票房火爆,谈个人发展与京港行业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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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冀平说话乍听有些像港剧里的口音,偶尔露出一点京腔的小尾巴时,才会让人记起她是写出过《天下第一楼》这部京味戏的剧作家。
上世纪八十年代,从中戏戏文系毕业的何冀平进入北京人艺成为职业编剧,她是当年剧本组里唯一的女性,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那段时间,她给人艺写了两部戏:一部是《好运大厦》,她进入人艺的第一部剧作,上演了近百场;再就是让她名满天下的《天下第一楼》,北京人艺演出场次仅次于《茶馆》的保留剧目。
八十年代末,何冀平离开人艺前往香港与家人团聚。《天下第一楼》去香港演,徐克看了戏,便邀她为电影《新龙门客栈》编剧。陈可辛近年的电影《投名状》她也是编剧之一,此外,她写过最有名的电视剧是《新白娘子传奇》。在影视之外,她还是香港话剧团的编剧,写出了《德龄与慈禧》《烟雨红船》等话剧。
正在首都剧场上演的《甲子园》是何冀平最新的作品,档期满满的她把手上的影视剧推个干净,这一切都“出于对人艺的情义”。她原以为“来一两个七十岁的演员,戏就稳住了”,谁知道“来的是最老的那一批”——蓝天野、朱旭、郑榕、朱琳、吕中、徐秀林,六位70-90岁的老艺术家组成了黄金阵容。现在,《甲子园》既定场次的票早早卖完,北京人艺破天荒决定,再加9场,一直演到下月20日。
新京报:“卖座”似乎是你的戏的特点之一。
何冀平:还行吧,在香港的几个戏也是票房一路飘红,基本全满。《甲子园》也是,票价还不低,因为香港一般票才卖一百多块钱。可能我比较熟悉舞台,也比较熟悉观众的要求。
《天下第一楼》其实就有相当一部分商业卖点,但当时我不知道这叫“商业卖点”,只觉得戏好看。后来到了香港,人家说,何冀平就是把艺术和商业结合得很好的典范。
新京报:跟制作方谈剧本,最需要这个。
何冀平:你说几句就得把投资方吸引住。十几年前投资三千万啊,我要把这三千万花出去,如果写农村题材用不了这么多钱。我要在舞台上搭起一条实木的大船,船上能演戏,还能航行,这都是我要考虑的。
好多东西我是从电影学过来的,我会先问投资多少、演员有谁。有李连杰、张曼玉、刘嘉玲……那我就知道怎么给他们搭配了。《甲子园》也是,我得先想到有老人(指老演员们加盟),要不就不写老人院了。
新京报:在香港做影视编剧,在这个环节上效率比内地要高?
何冀平:老聊老聊(指内地状况),老写不出来。在香港是不可能的,一天、一星期就得出东西。话剧更是了,票都卖出去了,我这还没写呢,但名字得先出来,而且还不能变了。
新京报:时隔二十多年再回来,感觉北京人艺有变化吗?
何冀平:当年我对各个部门就不是很熟悉,走了很久了才知道,原来他跟她是一家子、他是他的父亲……
我也在香港话剧团工作,很多地方有对比。北京人艺有的地方是有所松懈,但整体来说还是很稳固的,当年打下基础够厚,一直保留到现在。当然我也听说剧院有各种各样的困难,比如演员档期之类的。
新京报:香港没有这样的问题吗?
何冀平:香港是一个很有文化秩序的地方,比如香港话剧团二十多个演员,某个演员在一个戏里演一号主角,下个戏里就一句台词。剧团有一批固定的观众,如果戏好,就算没有明星也能卖得不错。香港话剧团是政府的,政府补贴一半,老人、学生还能半价,好多老人都去看戏、看电影。
■ 谈争议
《甲子园》VS《桃姐》
《桃姐》和《甲子园》都不是在写老人院,而是讲情感的东西。这也不是一个老人院题材,只不过我用了它做背景。在老人院里,你可以更清楚地认识到生死。《甲子园》这个戏涉及到生死这个终极命题。
今年夏天同时走了好几位老人,我跟黄宗江特别好,本来还说宗洛老师能不能也来演一个。我跟李龙云去年还在剧协的会上聊得挺好,他都不能算是老人。生死无老少,每个人都要面对。(口述:何冀平)
■ 关键词
人艺风格
人艺的作品应该是不跟潮流、写人、写人性的,从生活中提炼出来,导人向上、向善的。人艺的保留剧目基本都有这个特点。
题材选择
题材上我是有考虑的,比如让我选写街道委员会或烤鸭店,那我肯定选烤鸭店。一个题材先要吸引我,我觉得才会好看。
徐克、陈可辛
他们都比较天马行空,尤其徐克,脑子转得太快,快得跟不上。陈可辛比徐克好点,但都是今天说完了明天就不算了。
编剧适应他们比较困难,所以我不是特别愿意写电影。但跟他们合作,我可以吸收更多东西,也可以把握住电影的方式,这能影响到我的舞台。
本版采写
新京报记者 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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