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莫言应邀来南京大学做过一次讲座,是由我们教研室的丁帆教授主持的。当时,“作家边缘化”、“纯文学消亡论”等说法已是屡见不鲜,而且在南京大学几乎每天都有各种领域的学者大师的讲座,但对于莫言的这次报告,南大学子却表现出了罕见的热情。偌大的逸夫馆报告厅早在讲座前几十分钟就人满为患,站着的比坐着的还要多,门厅与走廊都挤得水泄不通,还有些乘兴而来的听众不得不扫兴则归。
这次讲座准确的题目我已记不清了,但一开场,莫言那雄浑有力和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很吸引人,他自由挥洒讲述的主旨,我至今仍记忆犹新。尤其他做报告时那种像其小说叙述一样出人意料别开生面的话语方式,更令人难以忘怀。我记得他一上来就给听众们讲了一个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抛弃自己的信仰的故事,故事里坚守信仰的人反而获得了永生,由此引出他关于文学与信仰的关系问题。人应该有信仰,而信仰是高于生命的精神家园,作家应该有信仰,文学同样要有信仰,要追求超越性的审美境界。这些观点及其阐述方式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听众。
我想,如果在今天刚刚出炉的诺奖得主莫言再来做讲座的时候出现那种盛况,是毫不奇怪的。但那是十年前,而且是文学的低谷时期,这就不能不让人想到文学与信仰永远是人类的深层次需求。我每次在国外给海外华人讲授“中国当代文学”这门课程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即一开始先请大家列一下自己所了解的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结果几乎每次都是莫言的《红高梁》最为熟知。这也说明文学的生命力存乎人心。
□张光芒(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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