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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十字会改革的曲线路径(2)

“去行政化”未直接列入改革方案;将选择地方红十字会试点社会领域综合改革,向政府出售服务

2012年10月29日 星期一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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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接A15版)

  在最新一版改革方案中,财务上将政府拨款与捐赠收入分离,捐赠收入对公众公开;在人事上,加强志愿者建设和外聘无编制人员,降低体制内人员的份额,同时加强基层选举,弱化政府任命。

  国际诊断

  中国红十字会主动参加国际红十字和红新月组织的组织能力评估,为改革“把脉”,结果暴露出中国红会几大问题

  “去行政化”推不下去,只能绕道。

  今年8月,中国红十字主动接受国际红十字会和红新月会国际联合会的组织能力评估,意图为改革提供诊断。

  这种被称为OCAC(国家红会组织能力评估与认证程序)的评估(诊断)体系,主要内容是考察红十字会的生存能力、执行能力、发展能力、资源动员能力和组织治理能力,评价指标多达495个。

  据赵白鸽介绍,评估结果暴露出中国红会存在四个比较大的问题:一是红十字系统的治理结构不畅;二是工作效率不高;三是对志愿者的管理不畅;第四是宣传倡导不够。

  这四大问题涉及中国红十字会内部治理结构、志愿者管理、信息化、人力资源、风险防控等方面的问题。

  赵白鸽说,评估中有一个题目:“红十字会对于代表最脆弱人群的意愿表达做得如何?”非常遗憾中国红十字会这条打的是“A”,属于比较差的那一档。

  这些问题为改革提供了一些方向。

  赵白鸽表示,中国红十字会未来有六大改革任务:调整战略定位,整顿治理结构,建立专业服务的人才队伍,邀请社会中立人参与对红十字工作的监督与评估,加强红十字会的财务管理和品牌管理。

  其中,赵白鸽特别强调,红十字会要围绕紧急救援、应急救护和人道救助三大核心业务,做专业化公共服务和人道关怀平台。

  引入社会监督也是改革的重点。赵白鸽说,引入社会监督,红十字会改革要建立透明的信息披露体系,把红会做的事情一件件准确地说出来。另一个是决策和评估体系当中必须真正寻找独立的人参与到这个机构,代表中立的观点进行评估。

  破题社会组织改革

  甚至包括工、青、妇这类的“政府”社会团体今后也需要改革。红会改革,是在为中国社会组织改革和慈善公益体制改革探路

  今年2月15日,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了国家发改委提交的2012年综合配套改革重点方案,其中,社会组织改革单列一条。中国红十字会作为惟一的社会组织,入列国家社会领域综合配套改革的试点单位。

  在国务院相关经济体制改革的意见中提出,发展扶持社会组织,建立健全政府向社会组织购买服务制度,开展社会组织改革试点。

  7月11日,国务院印发《关于促进红十字事业发展的意见》进一步明确要求,在有条件的地方红十字会开展社会组织改革试点。

  “不接地气儿,是不少官办社会组织的通病。”红十字会总会有关负责人说,中国红十字会的改革,不仅关系到自身的成败,也是中国社会组织改革的一次“投石问路”。

  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郭长江也表示,以往由政府承担的很多社会事务,要由包括公益组织在内的社会团体来承担。承接这些任务的社会组织也必须改革创新,加强能力建设。

  与红十字会类似,有政府背景的社会组织,甚至包括工、青、妇这类的“政府”社会团体今后也需要改革。杨团认为,红会改革,是在为中国社会组织改革和慈善公益体制改革探路。

  在上述负责人看来,作为国家运行的政府、市场、社会三个支点之一,社会领域的改革远远滞后,亟待发力并破题。“红十字会作为一个既遵循国际人道主义原则,又有中国特色的社会组织,其改革,有着无可替代的示范意义”。

  作为社会组织,这位负责人明显感觉到红十字会与政府机构的不同。他说,无论是在国家机关,还是在央企,都有一套固定的工作程序,比较严格的层级要求,但在红十字会内部,还能明显感受到社会组织的灵活性。“社会组织要应对千变万化的社会环境,如果有紧急重要的情况,每一个基层的工作人员,都能够直接找到我们的会长或副会长。”

  目前,赵白鸽和中国红十字会的主要负责人,率队分赴全国各省,与地方政府和地方红会反复沟通,遴选红十字配套改革的试点省份。

  初步确定,首批试点的省级红会,将有4-5个,既有东部省份,也在考虑西部省份;试点若顺利,改革范围将逐步扩大。

  至今,具体的改革步骤,仍在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地方红会、地方政府与国家发改委之间,反复地“磨”。

  向政府收费

  政府向社会组织购买服务,而红十字会只是参与竞争的“选手”之一,红十字会要继续争取政府的资金支持,必须增强服务能力

  国务院《意见》提出,“逐步增加对红十字事业的经费投入,建立并完善政府向包括红十字会在内的社会组织购买服务制度”。

  显然,政府购买是针对所有社会组织,而红十字会只是接受遴选的“选手”之一,红十字会要继续争取政府的资金支持,必须增强服务能力。

  应急救护,目前是红会的三大核心业务之一。

  而据数据显示,欧美国家,50%左右的公众掌握基本应急救护技能,在我国,这个比例低至不足1%。不少偏远城市、乡镇,群众接受急救培训的比例,更是低至零。

  中国红总会赈济救护部部长王平很了解国际上对红十字应急救护培训的通行“消费”方式,主要是政府购买服务,募集社会资源,受训者个人支付一定的培训成本。

  9月7日,他摊开双手,苦笑着说,在中国现实的舆论环境下,红会服务不收钱还被骂得要死,服务货币化改革何以推进?

  北京红会应急救护培训中心的一位工作人员说,数年前,红十字应急救护培训曾有一个成本价的收费标准,经物价局正式批准的。后来,红十字会应急培训中心成为财政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收费标准也已废止。

  兼任北京红十字会会长的北京市副市长丁向阳在今年7月的红会半年工作会上说,长期以来,红十字会接受财政拨款,工作人员列入公务员编制,被公众视为“官办慈善”的代表。“实际上,红十字会和委办局不一样,没权,也没钱,只有伤痛的心一片空白。”

  丁向阳坦言,“虽然我们有中国国情,但红十字会要发展,就要找准自己的定位。如果红会组织像委办局,我觉得不对。”

  8月2日,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赵白鸽说中国红十字会很可能会成为中国社会领域改革的“先烈”,几轮问题过后,“先烈”一词改成了“失败”。

  红十字会内部人士说,上述语言的转换,是赵白鸽对改革前路的真实心态呈现。但她同时又说,改革势在必行,不改革,红十字会将“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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