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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台静农故居 忽惊此日仍为客

2012年11月14日 星期三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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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故人何寂寞(8)

  最初对台静农感兴趣,一是觉得“静农”这名字实在好听,二是年少时曾在一本散文集中读过他的《谈酒》,内中提及他在青岛的经历。

  □叶克飞(专栏作家)

  名为“谈酒”,实则谈的是思乡,台静农身为安徽人,却将思乡之情倾注于青岛,他写道:“但我所喜欢的还是苦老酒,可也不因为它的苦味与黑色,而是喜欢它的乡土风味。”据他回忆,卖这种苦老酒的酒楼叫做茂荣丰,位于青岛平度路,但也有人考证过,认为台静农记忆有误,因为茂荣丰是浙江酒楼,不卖山东才有的苦老酒,他说的应是酿春酒楼。

  其实,到底叫什么又有所谓吗?历史本就如隔岸观花,连当事人的记忆也总有不尽真切的地方,可那些记忆往往是心底珍藏。台静农写苦老酒,滋味自是铭记在心,他说“普通的酒味不外辣和甜,这酒却是焦苦味,而亦不失其应有的甜与辣味;普通酒的颜色是白或黄或红,而这酒却是黑色,像中药水似的。”

  我没喝过苦老酒,却见过不止一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忘记了自己曾经见过,有一晚却突然想到,这种又名即墨老酒的苦老酒不就是当年外公常喝的吗?

  外公外婆都是山东即墨人,后迁居青岛,即墨是一个他们时常提起、但我从未去过的地方。年幼时,外公常坐在一边乐呵呵看着我吃饭,偶尔拿起小酒杯抿一下,旁边的酒瓶上写着“即墨老酒”四字。很多年后,外公外婆都已去世,我再也没见过那样的酒瓶。

  这种酒是把酿过的高粱翻炒,再行酿制,台静农与友人在寒夜中喝,“不见汽车的街上,已经开设了不止一代的小酒楼,虽然一切设备简陋,却不是一点名气都没有,楼上灯火明朦,水气浑然,照着各人面前酒碗里浓黑的酒,虽然外面的东北风带了哨子,我们却是酒酣耳热的”,清初文人朱彝尊也写过这种酒,还认为这种酒虽苦,滋味却更胜于家乡浙江的百花露和扬州的五加皮。

  常在那里与他一起喝酒的是老舍,据说老舍酒意正酣时,还会唱上几段京剧。

  台静农在青岛的故居,也让考据癖们犯难,他曾住在恒山路,但时日极短,还有人说他曾在龙江路住过,但如今认定的故居所在地是黄县路19号。

  那次去寻访黄县路19号,只见杂草丛生,小楼外部倒还保存得不错,简单的石制墙面,却有欧式建筑的精致,仍可见昔日之美。

  他初至青岛时是1936年,时任国立山东大学校长赵太侔聘其为讲师。那时的他可能没想到,十年后他会远赴台湾,而且有生之年再也没回过大陆,直至1990年去世——1946年,他应许寿裳之约,前往台湾编译馆工作,后任台湾大学中文系主任。那一年,他恰恰走过88年人生历程的一半,人生就此对半分割。

  这位乡土作家晚年始终思乡,临终前,他引用前人诗句抒怀,“忽惊此日仍为客,却想当年似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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