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名家探索“老旦”出新

　　赵葆秀是北京京剧院的一名老旦演员，是著名的国家一级演员、全国政协委员。

　　11岁时，赵葆秀考进了北京市戏曲学校，这是建国后，北京市收为国有的第一个戏曲艺术院校。当领导知道学员们练功的强度大，又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把学员的伙食费定到每人每月13块钱，这在上世纪50年代，大多数家庭平均工资只有几十元的条件下，简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戏校是边教学边实践，每个星期都有彩排，在排练厅里每周我们都能看到市领导的身影。他们坐在台下看我们表演的画面，我至今难忘。”赵葆秀说。

　　不信老旦不能挑大梁

　　京剧讲究传承，赵葆秀拜的是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也是新李派的创始人李金泉先生。老旦是京剧行当里的“弱行”，行里人都说“老旦不挑班”。李金泉不这么看，他总是鼓励弟子大胆创新，曾经对赵葆秀说，“你们赶上了好时候，又有创新的才能，要抓紧时间多排一些大戏，你要有自己的戏，要超过我。”

　　“师傅说得对，虽然老旦是弱行，但我从不把配演当成配角，排在第三、第四的角色，也要像演主角一样认真对待。”赵葆秀说，老旦挑梁的戏少，她就留心去“找戏演”。

　　赵葆秀第一出挑梁戏是《三关宴》，彩排审查那天，因为患了重感冒，咽部发炎影响发声，她紧张得魂不守舍，这是一出老旦担纲的戏，而且在最后一场有一段13分钟半的一气呵成的唱段。“我当时真有点儿崩溃了，我险些说今天我演不了。但转念一想，我就这么懦弱吗，这么经不起考验吗？看到台下坐满了领导、作者、我的恩师，还有观众们，我咬着牙，一气呵成圆满地把这个戏唱下来了。”

　　“我这辈子不听天由命”

　　在京剧院的鼓励和支持下，赵葆秀新排了《八珍汤》、《金龟记》和《风雨同仁堂》，又整理了《徐母骂曹》和《太君辞朝》等戏，并以其中的四折戏为京剧老旦行夺得了第一个戏剧梅花奖。

　　“我这辈子从不听天由命。有人说老旦不能挑大梁，我不信；有人说京剧太古老，很难传承普及，我也不信。”赵葆秀是国家级的京剧传承人，常参与戏迷组织的活动，面对戏迷朋友的学艺请求，她从不拒绝。她说大家能喜欢京剧，喜欢老旦这一行当本身就是对自己的鼓舞，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出力呢？

　　无论多忙，赵葆秀都会抽出时间指导戏迷。为了能让外地来京的戏迷住上安全、整洁又便宜的宾馆，她常常不顾身体不舒服，顶着烈日到处帮着联系。后来宾馆的老板对学生说，“你们的老师对你们太好了，不单来给你们看房间，挑朝向最好的房间，还跟我砍价，你们可得好好学。”

　　化疗期间偷偷指导学生

　　前几年，赵葆秀被查出患上乳腺癌，但为了把老旦这个行当传承下去，她仍把大量的时间用在培养学生上，即使化疗时也没停。虽然她的家并不宽敞，可还是把最大的一间卧室腾出来，作为教室使用。

　　一次，京剧院里有《下鲁城》演出的任务，赵葆秀正处在乳腺癌第二次化疗关键时期，没法参加演出，院里决定让她的学生翟墨代替演出。为了让翟墨能更好地演绎剧中人物角色，赵葆秀在化疗期间偷偷溜出医院为翟墨指导，最终，翟墨参加《下鲁城》的演出获得了成功。

　　如今，北京市将出资扶持京剧传承工作。由京剧名家自己选弟子，政府出资给学员提供工资、住房等生活保障。赵葆秀说，“这对我们是天大的喜讯。吃水不忘打井人，我将一如既往，踏踏实实地带好学生，老老实实地研究艺术，为京剧艺术的传承和发扬，贡献我微薄的力量。”

　　新京报记者 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