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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有机农夫收获健康菜

2012年11月19日 星期一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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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静,设计工作者。2011年与好友肖楠兼职创办爱丰收农场,现主营蔬菜、果树种植。新浪微博:@iFengshou农场。
丁志民,中国农业大学硕士学历,高级公共营养师。2008年创办慈心家园农场,现主营藏香猪养殖。新浪微博:@生态农夫。

  近几年,国内的食品安全问题一直引人关注。有的人为了能吃上放心菜、放心肉,索性在北京郊区自己做起了有机种植和养殖,产品多了就送给亲戚或朋友,有的还拿去卖,于是就产生了城市里的“有机农夫”,甚至还形成了著名的北京有机农夫集市。

  目前,北京很多“有机农夫”的创业并不以盈利为主要目的,而且多数有机农场也并不能盈利。不少人是为了亲近自然,同时提供给别人安全、绿色的食物。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周立认为,严格讲目前北京多种模式的有机农场可以算作西方CSA即Community Supported Agriculture(社区支持农业)的本土化过程,仍然处于初创阶段。如何开拓市场是众多创业者面临的最大问题。

  1 不为盈利,但愿收支平衡

  爱丰收农场是祁静和肖楠两个北京女孩在工作之余创办起来的,有17亩地,50只鸡和200多棵果树,平时有一个技术人员和三个工人打理。说起创办农场的缘由,祁静说她们最初在郊区农家院租种了一小块地,主要想给父母提供新鲜、安全的蔬菜。真正接触了自然和农业以后,她就爱上了这种生活方式,并逐渐明确了搞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农场的想法。

  “其实,开农场前顾虑还是挺多的,家里人也反对。”祁静解释,“我们也去了一些有名的农场考察,发现做这个不赔钱就不错了,想赚钱不靠谱。此外,我们也很担心当地农民只顾眼前利益,疏于诚信。”

  她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租地合同签订后,农民立即反悔了。“这件事对我们打击很大,因为已经筹备了半年,付出了很多心力,连人都雇好了。好在经过协商和反复沟通,最后事情得到了解决。”

  克服了第一个困难之后,祁静和肖楠又遇到了两个难题:“今年三月底开始种植以后,五月份产出量就很大了。但由于准备不足,初期的新鲜蔬菜根本卖不出去,大量浪费了。后来我们就开展了配送业务。另外一个难题就是花费在农场里的时间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我做设计工作,不用坐班,这也使得兼职办农场成为可能,但毕竟宣传、营销、管理、规划、招聘、接待这一系列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我们两人本来都很爱旅游,自从开办农场后,周末和节假日都放弃了。明年我们打算分配一下,每人负责一段时间,可以轮流休息一下。”

  现在,爱丰收农场以微博为主要营销方式,除了配送蔬菜和去集市买菜外,还开展了菜地托管业务,同时办起了农家乐,供前来采摘的客人食宿。祁静坦言,目前经营还不足一年,还达不到盈利。第一年基础建设投入比较多,比如建设围栏、大棚、鸡舍、冷棚、院落和房间改造等。

  祁静认为,现在真正盈利的有机农场比较少,她未来理想的状态也是达到平衡就可以了,并不想以农场为盈利手段。

  “办农场之后我的个人收获还是很大的。”祁静说,“首先我们自己和家人都吃上了健康菜,另外学习了很多农业常识,如何施肥、如何播种等等。个人生活能力也大踏步提高,现在我们会做果酱、山楂条、泡菜,会腌酸菜、朝鲜辣白菜,明年种了葡萄,我们还要自己酿葡萄酒,可以说是乐在其中。”

  2 回归养殖,明晰市场思路

  “我大学毕业时曾下定决心再也不养猪了,但造化弄人,现在还是在养猪。”1999年,在中国农业大学读书的丁志民到昌平猪场去做毕业论文,一待就是半年。当他坐公交回农大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都离他两米开外。他当时很纳闷,后来才知道自己身上满是猪圈的臭味。“我也算久入鲍肆不闻其臭了,之后我就觉得做这个太没尊严了,脏,累,薪酬还低。”说起往事,丁志民一脸苦笑。

  “我原来的专业是动物营养,后来又学习了人的营养,拿了高级公共营养师证书。我发现人们对自己的营养知道得太少了。这也是我下定决心办农场,搞有机农业的原因。我想提供给人们营养、安全的农产品。”就这样,丁志民和朋友在京密引水渠旁创办了占地150亩的慈心家园农场。

  “这块地原来是个果园,一开始我们也没养猪,除了照顾果树外,养了两千多只鸡。我们坚持不用农药、化肥、除草剂。”丁志民介绍。他们开始没有研究市场,结果水果和鸡蛋都卖不出去,苹果掉了、老了之后都一车车喂鸡了。后来种的蔬菜命运相同,小部分送朋友,大部分自己消化了。

  2010年,丁志民觉得种植不是自己的强项,于是又回归养殖。他们用“发酵床”来养猪,生态,环保。但由于他养的猪没有用激素、瘦肉精,出栏晚,肚子大屁股小,膘厚,猪贩子都不愿收,销路也很差。

  直到2010年9月,丁志民从西藏林芝地区引来了品种优良的藏香猪,尝试系统化、集约式放养,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猪饲料都是玉米、麸皮、蔬菜等。丁志民介绍,从去年开始,他的市场思路逐渐清晰,一是自己培育会员,二是定点销售,三是上集市。现在他的猪肉已得到一定的认可。对于一斤七八十元的昂贵价格,他解释,消费有机食品的肯定都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对成年人来讲,我的观念是少吃肉,吃好肉”。

  丁志民说现在有不少人向他咨询办有机农场的事,尤其做IT、金融的比较多。他建议外行要慎入,要把握市场,不能盲目投入。毕竟有机农业投入大、风险高、周期长。同时丁志民也希望资本能够进入这一领域,“有机农业的前景还是光明的”。

  ■ 行业观察

  国内尚无严格意义上的CSA模式

  上世纪60年代,CSA(社区支持农业)最早出现在德国、瑞士和日本。推行至今,仅美国就有1700多个CSA农场。在CSA模式下,农民与一定地域范围内的一定数量消费者建立协议,每年初由消费者提供一定资金确保农民基本生活,使农民不会因为气候、市场的变化而担心生计,可以专心种植更安全的食品,并直接配送给消费者。消费者与农民一起承担风险,一起分享收获。

  北京的小毛驴市民农园创建于2008年,是参照CSA模式打造的生态农业。据小毛驴市民农园副总经理黄志友介绍,消费者可以向“小毛驴”订购“配送份额”,每周可以配送到家或者取菜点,或是到农场来取;消费者也可以在“小毛驴”认养30平方米的“劳动份额”菜地,自己耕种。经过4年的发展,“小毛驴”已拥有500多个配送份额和450个劳动份额。

  记者了解到,北京可以实现预付资金订购的有机农场还不多,但大部分可以实现会员配送。近来,由志愿者组织的“有机农夫市集”成了京城著名的有机农产品集散地。但市场仍是有机农夫创业面临的最大问题。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周立介绍,北京目前有30多家有机农场。这些都可以看作CSA模式在国内的本土化。但实际上目前还没有一家是严格意义上的CSA模式,即便是“小毛驴”也不是农民耕作。另外,国内对“有机”的概念也鱼龙混杂,标准很难界定,也没有一个完全被公众接受。

  黄志友认为,国内的有机农场还处在尝试阶段,相关创业者要把政府、市场、人才等各种资源整合起来,并创造一种机制,让农民参与进来。那些没有任何农业知识基础的创业者,切忌一时头脑发热,在农业领域挣钱其实是很难的;可以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在信息化管理和机构管理上。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孔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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