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8:经济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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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过度“市场化”(1)

2012年12月04日 星期二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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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核心观点

  我们该市场化的都已经市场化了,问题在于——不应该被市场化的也被市场化了。有一些行政权力,通过寻租方式将权力市场化了,这就是泛市场化。

  “泛市场化”才是主要问题

  新京报:目前市场的共识是,不改革没出路,但改革的路径和突破口观点不一,在你看来,当前中国经济改革的主要矛盾是什么?

  陆磊: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革,中国已经解决了市场的问题,现在不是市场的问题,而是泛市场的问题。不是有没有市场机制的问题,是很多应该靠另外一种约束机制来管理的东西,都按照市场游戏规则进行交易了。很多学者认为,中国的问题在于不够市场化,在于行政管制太多,我认为错了,我个人以为中国的问题是行政权力都能被交易的问题,这就是所谓的“泛市场化”。

  新京报:你这个观点跟目前主流的观点不太一样,是不是说该市场的没市场化?

  陆磊:恰恰相反,我们该市场化的都已经市场化了,问题在于——不应该被市场化的也被市场化了。有一些行政权力,通过寻租方式将权力市场化了,这就是泛市场化。泛市场化问题是现在不能不考量的问题,未来的改革方向也基于此。所以我不认为,继续推动市场化是我们的改革方向,虽然这种观点往往占据着道德高地。

  过去30年的经验证明,我们面临的问题不是市场化不足,而是过度市场化。很多权力是必然要有的,但不能为市场所左右,比如,工商管理、食品监督、扶贫开发、城市规划等等。这些都是行政权力,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但绝不可以市场化。我们的问题就在于这些行政权力都可以市场化。

  从权力的运行范围看,行政权应该被限定在预算范围内。从经济学角度看,就是公众(委托人)把收入的一部分切割出来作为行政部门(受托人)的预算支出,行政部门所做的一切只能在预算支出范围内操作,绝不可以再进行任何市场交易,再获得任何额外收益。

  一些行政机构由于拥有某种审批权,其门口往往门庭若市,那么我们应该问——审批权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被市场化了?

  行政权不能被交易

  新京报:如果说市场化过度了,怎么去理解目前在金融、能源等诸多领域的设限?

  陆磊:这是在市场过程当中自发形成的由完全竞争向垄断演进的过程;而另外一些则带有由原有体制带来的继承性垄断。如某些超级企业,一般由原来的部委脱胎而来,他们在市场当中是寡头,是大机构,他们挤占中小机构获得垄断利润,然后被老百姓诟病。所以问题的本质仍然不是让它们进一步市场化——在经济学意义上,这称之为市场失灵,是不能通过进一步市场化来完成的;相反,此时应该引进政府机制解决问题。

  ■ “青年经济学人”评选系列报道之十六

  陆磊:站讲台的校长

  陆磊,生于1970年,广东金融学院院长,是目前广东省高校最年轻的校长。

  “高校校长给人感觉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但我不是。”陆磊说。

  语速快、爱反问,言语间透露着犀利。

  北京大学求学7年,央行政策研究室工作10年,陆磊在北京开启了他学术生涯,并认识了夏斌、谢平等中国经济界的名人。

  2003年,陆磊南下就职招行,尝试两年后,他坚持走做研究的道路,前往中山大学管理学院任教。但综合性大学的中山大学在金融学科有些薄弱,在学术上有些寂寞的陆磊转战到了当时央行下属的广东金融学院。从研究中心主任到研究所所长到院长助理到副院长再到代院长、院长,陆磊用3年时间完成了这些升迁。从正处到正厅级,让他自己都觉得这太快了。

  “为什么这么快?很大部分是因为运气。”陆磊笑称,毕竟在广东和他所处的学校都缺少学科代言人,金融学的学科中心还是在北京、上海。

  尽管陆磊已经成为校长,但他仍然坚持站在三尺讲台。

  陆磊反对高校校长走下讲台,成为专职管理者的职业化做法。在他看来,放弃了教学和科研,势必得不到足够的尊重,可能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外行领导内行”的没有思想的管理者。

  陆磊是目前国内经济学界为数不多没有“身价”的学者。“因为媒体露面的事情都是应急的事情,我绝不参加任何商业性论坛,给钱的绝不参加,我只给政府部门谈观点,给高校的讲坛讲课。”陆磊说:“讲多了就受到诱惑,诱惑多了心就收不回来了。”

  “人可以没有建树,可以对这个问题没有看法,但是不能为了钱去瞎说。我有点极端。但是我只要还在高校干老师一天,我就会保持这种风格。”陆磊说。

  B08-B09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苏曼丽

  (下转B0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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