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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德哥尔摩
“特朗斯特罗姆非常喜欢他”
●旅居瑞典作家万之
宣布莫言得奖当天,瑞典国家电视台在大街上采访行人,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受访者都不知道莫言。“但他们几乎都说,因为莫言得奖,他们会看。这就是诺奖的作用”。万之说,“其实严肃文学在瑞典也比较边缘化。之前,安娜(莫言的瑞典语译者,万之的妻子)三部译作出版,都有比较好的书评。但总的来说,中文文学在文学界不太受重视。莫言获奖会对此情况有很大改变。”他同时表示,去年诺奖得主特朗斯特罗姆非常喜欢莫言。
“对《生死疲劳》感兴趣”
●税务律师克里斯汀·亨特
亨特对莫言的《生死疲劳》很感兴趣。“它听上去很有趣。我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讲故事的方式,我当然不相信这种轮回,但通过这种方式,你有了一个很好的形式。我听说在这本书中,莫言写到了中国几十年的变迁,我想读这本书能够帮助我了解中国。”在她看来,诺奖周在昼短夜长的瑞典可谓一大盛会。“所有人都知道,诺奖得主是因为他们杰出的工作受到表彰,他们将会有有趣的见解与世人分享,所以我一定会去看关于他们获奖演说的报道。颁奖礼在瑞典是一个传统,有点像一个节日,大家都会看电视。”
“在挪威,他的作品被称作‘砖头’”
●莫言作品挪威语译者
“莫言的作品有广阔的历史背景,其中写到了日本的侵略、文革,他的人物经历了这样的时代,在其中挣扎。他还创造了很强大的女性角色。我非常喜欢。”
她翻译了《生死疲劳》、《丰乳肥臀》。在她读过的里面,事实上她最喜欢的是《天堂蒜薹之歌》。莫言得了诺奖后,挪典出版社明年会再出他的三本书,其中有《蛙》和《天堂蒜薹之歌》,第三本他们还没有确定。“在挪威,人们把他的作品称作‘砖头’,它们很重、很厚。人们其实很害怕读‘砖头’,但是他获奖后作品销量有很大的增加。”
“他的描写很漂亮”
●瑞典大学生鲍尔斯
鲍尔斯在报纸上读过莫言作品《红高粱》和《生死疲劳》的节选。“他的作品读起来很特别,他的句子非常长,让我感觉可能写起来很难。我还有一个感觉,就是他的描写非常漂亮。”鲍尔斯表示,瑞典人也会去读翻译文学,但读的主要是英语作品。“相对莫言来说,村上春树在瑞典的名气要大得多。但诺奖让瑞典人认识了这位中国作家。”鲍尔斯说。
“获诺奖前不熟悉莫言”
●斯德哥尔摩餐厅服务员强尼·恩瑞德
莫言获诺奖之前,恩瑞德并没有听说过这位作家。但是,他认为,诺贝尔奖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将作家推向全世界。
他说,“对于大多数瑞典人来说,诺贝尔奖被看作是‘高端文化’,它并不是所有人都关心的东西。大概只有瑞典人获奖时才会引起全民的关注——比如去年的特朗斯特罗姆。”
他表示,瑞典是一个非常平等主义的国家,你可以上大学,你也可以不上大学。接受高等教育只是许多道路其他的一条,如果你说你不想读书,你想去做音乐,也不会有人反对。
■ 高密
1
莫言的
那些故事
□毛维杰(莫言文学馆馆长)
我认为莫言长篇的、大部头的作品就是由他的小故事放大而来的,这样我们就很容易理解莫言的作品。比如《透明的红萝卜》,就是一个梦境的放大。朝阳升起的时候有个健美的姑娘,拿个鱼叉,在一片碧绿的萝卜地里面插起一个红萝卜,迎着朝阳走去。多么诗意的梦境,莫言在自己的头脑中将其发酵、放大、成篇。网上说莫言说演讲就是讲“说故事、讲故事、听故事、写故事”,我觉得这也可以算作他的写作轨迹。
莫言本人也经常有他自己的小故事。有时我们坐在车上到某一个地方办事、游玩,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会讲出一个故事,有的确确实实听他家里人说过的,有的是他自己添油加醋,编造的。我一直想把莫言讲过的所有的小故事,都收成一个集子。莫言在没有得奖之前,一次我们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我和他讲过这件事,我告诉他我想把他讲过的所有小故事都收集起来,莫言说这是可以的,这算是研究的一个角度。
■ 高密
2
故乡
的传说
□李丹平(高密诗人)
高密这个地方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很多,每一个高密人小时候都是听故事长大的。莫言的家在胶河的下游大栏乡,我的家是在胶河的上游。上游诞生了高密诗派,是高密人“三李先生”李怀民、李宪暠、李宪乔所创立的,在清代中期影响很大,中游诞生了晏婴,下游出了莫言。这条河流传了很多民间的故事和神话传说。
我们有一个叫王定焕的民间人物,相当于高密的阿凡提,是智慧的化身。小的时候没有人不知道王定焕,关于他有成百上千个故事,惩恶扬善、怜悯百姓、救人于水火、嫉恶扶贫,把所有的民间智慧结合于一身,就和阿凡提一样。不过王定焕大概只有10岁左右,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少年,所以他有时也很调皮,做一些善良的坏事,很幽默。这些故事让人打开了一种思维,丰富了想象力,再有就是有了探索、追求的欲望,会想这些都是真的吗?这些故事肯定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莫言。
3 他的故事多有原型
□李大伟(高密作协副主席)
高密的民风民俗,一直是宽容、仁慈、侠肝义胆,就像莫言笔下东北乡的土匪,都是行侠仗义,腰板很硬的人。莫言就是受这样的民俗民风影响着。
我们小时候没有电视,一般就是村口有个大槐树,地下有个场院,听老人讲古,或者是一个胡同,前面有个桥,桥边聚集一群人讲故事,夏天的夜晚基本上就是这么度过的。一个村落当中肯定有那么一两个能说会讲的人,就这样口口相传,我想这些极大丰富了一个作家的风格。
他生活中不大讲话,要是喝点酒就挺能讲,可后来不喝了。在聚会上他当然是主要人物,但一般都是眯着眼抽烟,自己不说,听别人说。要是别人问他些什么,他也会说,机智幽默,但从不盛气凌人,话锋也不是那么凌厉。尤其是这些年,十分中正平和。
关于他的故事和家乡家人的关系,其实他写的人物好多人都有原型,是真人真事,但他写得夸张,是魔幻现实主义。1994年他写《丰乳肥臀》的时候,问我有没有《圣经》,我说有,就给他了。到了1995年底,他搬去北京,要把《圣经》还我,我说你拿走吧,他说他在北京有,我就留下了。又过几年,我偶然翻开那本《圣经》,看到里面有一张黄色纸条,上面写着上官金童和他七个姐姐的名字,人名后面画了一条线,又写上了一个名字,后面的名字就是真实生活中的人物,是他熟悉的。他一定要把人物和生活对应上,就像他说的我一想到我熟悉的人的名字,这个人的音容笑貌,一举手一投足就历历在目了,特别好写。因为这,高密县开始都有很多人不高兴,说他的书中就有我,把我们的事都给说出去了,老是埋汰人。
本版撰文/新京报记者 吴永熹(发自斯德哥尔摩) 见习记者 江楠(发自山东省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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