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3:书评周刊·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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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灵魂,读文学(1)

2012年12月15日 星期六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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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获奖后的莫言说,希望他的获奖,能吸引人们关注他以外的更多的作家。的确,这座沉甸甸的诺奖奖杯,不仅吸引了全世界对中国文学的关注,也给日渐边缘的中国纯文学带来了希望。虽然莫言今年并没有上榜的新书,但依然有诸多新老作家在文学路上执著地坚持着,他们交出了一份值得关注的榜单。

  《给樱桃以性别》 珍妮特·温特森

  新星出版社 2012年6月

  还会有作家比温特森更懂得如何在历史与现代中穿梭自如吗?这本在2009年曾被泰晤士报遴选为“60年60佳图书的小说”再次让我们感受到作家的丰富想象力,和在写作中的自由绽放。17世纪的英国,臭气熏天的泰晤士河边一个女巨人和她所收养的弃儿身上会发生什么?可以发生的可多着呢,单是弃儿约旦在追随园艺师前往百慕大群岛一路上遇到的十二个跳舞的公主的故事,你就得为温特森拍案叫绝。这十二个故事已经远远跳出文学本身,带给人们诸多的深入思考,看似童话故事的背后,其实是作家本人用文学的形式对异性和同性间的关系进行多种探索的途径。在书中作家暗示了书名的来源,樱桃嫁接也是对世界的一种重组,她用这本书也在呼吁她到今天一直坚持的男女同权的政治主张。

  《特朗斯特罗姆诗歌全集》 特朗斯特罗姆

  四川文艺出版社 2012年3月

  在特朗斯特罗姆获奖之前,诺奖已经有整整15年没有垂青一位诗人了。这本书的入围,不仅仅是对诗人本人的敬意,也是对诗歌的敬意。诗人与中国诗人有着深厚友谊,许多中国的诗人都曾经是他瑞典家中的客人,北岛在《时间的玫瑰》里就曾经翻译过特朗斯特罗姆自传《记忆看见我》中的内容。如果可以,北岛愿意把时光倒回至1985年他第一次到特朗斯特罗姆的“蓝房子”的那个片段,那个时候诗人还没有中风,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还健康。如今已经中风20多年的诗人,他说的话只有妻子莫妮卡能明白,其他人只能偶尔听懂他说的“ja”(好!)诗人中风后,北岛写过一首诗“你把一首诗的最后一句/锁在心里——那是你的重心/随钟声摆动的教堂的重心/和无头的天使跳舞时/你保持住了平衡……”诗人看完流下了眼泪。

  《北京,最后的纪念》 阎连科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12年3月

  这是一本向梭罗的《瓦尔登湖》致敬的书。三年前,南四环,711号园,阎连科过上了一段诗意栖居的田园生活:养花、种菜、观察动植物、泛舟、写作……农民出身的他,在这片都市中的世外桃源,恣意地进行着他天真甚至怪异的动植物实验,似乎欲重新找回与土地和大自然的精神联系。然而,170多年后,阎连科的田园生活远没有当时的梭罗完满,这种不完满不仅在于后来的被迫中断,也在于人们的各种疑惑和不理解。在今天这样一个干什么都要讲究效率的社会里,阎连科显然过得太没有效率,甚至是一种癫狂。到底是阎连科异化了,还是对他投向质疑神情的现代人异化了,值得思考。

  《我不是潘金莲》 刘震云

  长江文艺出版社 2012年8月

  和马原的20年磨一剑不同,刘震云一直保持着高产,而此次他高产出的新作,也延续了他一贯的语言风格。这种语言风格不是在《一句顶一万句》形成的,早在《手机》里已经见端倪,有人将其总结为——似是而非的车轱辘话。和许多同年代的中国作家不同的是,刘震云算是比较早将乡村经验与城市经验相结合的人,而且他总是追随热点话题,比如像这本新书中所涉及的上访问题。主人公李雪莲从自己的离婚案展开,因为国家机构的种种不作为,这件事逐渐变成了一件大事,并成了一部长篇小说。李雪莲告了20年的状,其实只为了纠正一句话,但一切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不过与其说这是一本好小说,倒不如说这更像是一个好剧本。

  《蒙马特遗书》 邱妙津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2年8月

  “拆生命的房子,用砖块来盖小说的房子。”这是卡尔维诺对小说家的定义。那么,邱妙津拆自己生命这座房子拆得足够彻底,而她盖起的小说的房子,就是这本《蒙马特遗书》。单是想象一下在写完这20封信之后用一把剪刀直接刺入心脏,并“如己愿”结束年仅26岁的生命,你就可以想象到邱妙津会是一个性格多么极端激烈的女人。距离邱妙津自杀已经过去了17年,多年后,大陆的读者才有机会看到这本书。台湾的同志化运动比大陆走得更远更早更深入,而在邱妙津的时代,台湾女同志面对的艰辛、困难、歧视远远比现在更多。书中涉及一些话题和情感,就好像一面镜子一样照着今天的大陆。而对弱势群体的宽容度,是一个国家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另外,今天把女同志称为“拉拉”,其实也是最早起源于邱妙津之笔。

  《偶发空缺》 J. K. 罗琳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2年10月

  故事以英国西部帕格镇中一位教区议员的猝死开始,罗琳由此铺陈开,将镇子里夫妻、朋友、恋人、同事等各种不同关系间的矛盾逐渐撕扯开,试图描绘出众生百相,微缩的现实。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想到,罗琳在《哈利·波特》之后转身得如此彻底。我们已经看过太多的作家,因为某本书获得市场成功,太明白读者想要读到什么,而一直孜孜不倦地写读者想要的东西,但罗琳显然更希望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早在2005年,她就曾经说过,《哈利·波特》之后她的第一本书说不定会非常糟糕,可人们依然会买,出版商会竞相出价,一切只因为,她写了《哈利·波特》,这让她非常不安。“我只是需要把这本书写出来,我很喜欢它,以它为傲,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勇敢的转型,又明白写作的初衷不是为读者的罗琳,显然应该因为她的勇敢,而得到足够的加分。

  《牛鬼蛇神》 马原

  上海文艺出版社 2012年5月

  归隐20年,马原交出新作《牛鬼蛇神》。本书在《收获》连载时,就得到其编辑的高度评价,让人们对这部作品也是充满了期待。人、鬼、兽、真实、假象、宗教……各种描写在这部小说中交织在了一起。半个世纪两位少年的成长,构成了马原想要展示的人生图卷。中国大陆作家在以往的写作中,更趋向于对外的探索,而相对欠缺对内在精神世界的思考,在这个部分,这本书向前迈出了一小步。两个少年半世纪的成长,不免让人们想起黑塞的代表作《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在这本书中黑塞对理性思维与感性思维等哲学问题的思考比起《牛鬼蛇神》也更深刻。但肯于迈出这一步,本身就值得鼓励。

  《生命册》 李佩甫

  作家出版社 2012年3月

  在过去的十年,中国社会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让作家们把目光无可逃避地投向这里。38万字的《生命册》,主人公一步步从乡村走向城市。先是进入省城大学教书,之后接受大学同学的召唤,辞去稳定的工作一路北漂,从住地下室到给别人当“枪手”挣得人生第一桶金,之后奔赴上海在商场继续拼搏。主人公“我”的故事,大概是过去一个世代的人群里许多人的代表,在这样一个剧烈变革的世代,文学总是得到某种题材的空间和机会。和以往大陆作家只是讲故事不同,这本书李佩甫也在试图从文学技巧的其他方面做出尝试,比如他说自己采用了树状结构的写法。这种从单纯讲故事,到转向文学技巧探索的做法,是值得鼓励的。

  (下转C0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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