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1:经济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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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增长要靠“啃硬骨头”(2)

2012年12月18日 星期二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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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接B10版)

  金融改革应上下结合

  新京报:近期浙江省政府出台的温州金融综合改革实施细则被指“缩水”,放宽金融准入门槛、探索地方金融监管等领域皆被淡化。对此你怎么看?

  王军:金融改革和其他改革不同,很难划出一个行政区域,想怎么试点就怎么试点。因为资金具有流动性,你在一个地方试点,比如温州如果放开利率管制,这里就成为资金的聚集地,全国的资金都流到这里来了,风险也集聚了。所以,金融改革试点要寻找最符合地方特点的模式来推进,不太可能一夜之间遍地开花,需要一步步来。

  此外,温州金改还有道德风险。当初为什么试点?是因为温州出现了高利贷崩盘,现在反而被给予了诸多优惠政策,就好像闯了祸的坏孩子还有糖吃,是否公平还存有争议。越是综合性的改革,最后一定是一个妥协的产物。大家有失望,主要是因为希望太高。

  新京报:有人认为如果全局性经济体制和政策方面未见根本改变,温州改革很难获得突破性进展。你赞同这样的观点吗?

  王军:恐怕是这样的。一个地区的改革试点还是要取决于国家大的体制框架,各个地方也要有改革的意愿,剃头挑子一头热是不行的,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需要很好地结合起来。

  一些大企业有“利益代表”

  新京报:你的意思,改革需要契机?

  王军:只是从上而下,没有下面支持没用,只是从下而上,上面不支持也没用。一些改革,谁都能说两句,但可能都说不到点子上,显得高深莫测。领导人想不清楚,所以他们宁愿放一放,看一看。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事情十年八年都推行不了。

  新京报:是否有利益博弈的原因?

  王军:比如金融市场化的问题,其实金融机构愿意改革。人们说它垄断也好,暴利也好,其实也不是它自己想去垄断。价格是最有利的武器。价格一出,谁与争锋。但国家控制着价格。

  如果金融市场化,谁受损最大?一定是国有企业。如果说有人反对或者政策难以推行,和国有企业作为庞大、独立的利益群体有很大话语权,有很大力量有关。一些大企业有各种利益代表。如果改革使得这些既得利益受损,他们有各种帮其说话的力量。

  经济复杂,不能轻易定是非

  新京报:你过去在体制内的核心智囊部门,现在在一个比较民间身份的机构工作。在“说话”方面,有差别吗?

  王军:过去在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比较单一,现在在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渠道较广。

  过去主要通过内参,会议文件、全会的方式表达。你提的建议很好切合实际,领导人很重视,就会批示相关部门,努力去解决,也可能把你叫到办公室,当面聊聊。

  我们国家的决策过程比较复杂,通过建言献策的方式,参议、提供咨询的方式。任何一个重大决策的出台,任何一个重要的表述,都不可能由一个人提出。

  新京报:比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召开,你们怎么参与?

  王军:不同会议由不同部门负责。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由中财办(中央经济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牵头,发改委、中研室、商务部、中央人民银行也都会参与。从每个单位抽几个人,讨论,再由领导人修改。任何一个讲话、文件都是通过上上下下的努力,官员、学者、企业家的调研,通过反反复复上下合作的过程完成。像十八大报告这样大的政治文件,就要经过很多起草,复杂的决策过程,经过很多环节,历经一两年的实践,很多人参与完成。

  新京报:你在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时哪方面政策建议做得比较多?

  王军:我学经济,但在中研室的政治研究机构工作,主要给总书记的政治报告中涉及经济的问题提建议。

  经济很复杂,不能轻易定是非,比如人民币国际化是应该加快还是稳步推进,对这种问题的批阅领导就会谨慎。我们作了报告,送到领导案头。有些是研究报告形式的,有些是工作汇报,领导会画圈,指示。他们一定会看,但看后回应就各不相同。

  新京报:花很多时间写文章,最后没有得到批示,会灰心吗?

  王军:很正常,有些人写了一辈子,都没多少批示。

  新京报:现在在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这样一个半官半民的智库工作,做研究时,独立性更强一些?

  王军:现在我们是NGO,是在民政部注册的社团,在财务上独立。当时我主动到NGO。在智库作用发挥好了,不比在政府研究部门差。在民间机构,学者比较放得开,因为讲对讲错完全是个人意见。

  ■ 同题问答

  1.对于中国的诸多经济学人,你最尊敬的是哪一位?

  王军:吴敬琏、林毅夫、张维迎、许小年都是我比较尊敬的经济学人。他们敢于讲真话,能够脚踏实地地做学问。

  2.2012年的经济运行到现在,当前的状况,是否有让你很意外的地方?为什么?

  王军:股市。这个市场完全无视中国经济良性、高速发展的现实,而成为了社会财富的毁灭器、中产阶层的绞肉机和权贵阶层的提款机。

  3.近期在市场层面,你认为哪一项改革最值得期待?

  王军:收入分配改革。

  4.未来10年,你认为哪一个行业具有投资前景?

  王军:我个人没有资格做这样的判断,而且我认为政府恐怕也没有必要做这样的规划。政府需要做的是维护市场公平竞争秩序、提供优质和均等化的公共服务,而无需人为地制定哪些行业有投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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