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降雪使温室大棚覆盖草毡保温效果降低,植物距死亡线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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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凌晨5点半,顺义龙湾屯镇大北坞村翡翠湾永续农场。
窗外呼呼地刮着风,王银青摸黑起床了。
扯过来毛衣和棉衣穿上,他又套上件大棉袄,下身,裤子穿了一层又一层。
43岁的王银青“惦记地里那点庄稼”。60亩地,7个大棚,都由他负责,就在这个月,他刚撒下小油菜的种子,菜花和甘蓝也才长到一半。
寒潮来袭。种菜20多年的王银青知道“靠天吃饭”,但这次,为了收成,他不想“听天由命”。
清晨烤火配菜
昨天,北京气象局发布的最低温度为-12℃。而王银青村子里的气温,还要再低3℃。
6点,王银青到了菜地,3位大北坞村的村民也赶来搭把手。几人涌进菜地旁御寒的小屋,不停地跺脚、搓手,昏黄的灯光里,吐出几串长长的哈气,“太XX冷了。”大家抱怨着。
大伙找来柴火,在屋里生了个火堆,8只手都在火苗上伸展,这算干活儿前的热身。
第一项任务是配菜,必须赶在早高峰之前把菜运到市里。
一旦晚上半个小时,运菜车就会“陷”在市区主干道的车流里。
4个人张罗着,他们需要把市区内不同客户预订的菜,分摊分类打包。
几双棉手套已被甩在一边,戴着没法干活。
虽然菜都是前一天下午摘好的,但萝卜、大白菜握在手里,冰冰凉。
“不行,手都僵了,伸不直了。”王银青转身跑到火堆边,双手互搓,缓慢活动手指。
“几点了?”几人边忙边看表,在连续的“快”字号令下,抽空烤火,成了奢侈的事儿。
大棚上掀“棉被”
8点半,阳光刚刚在寒冬的田野上“露头儿”。
王银青走出门,长长喘了口气,目送运菜车远去。
他没法闲着,接下来的重要任务是:卷起大棚上的草毡子。
7个温室大棚坐北朝南,尽可能吸纳阳光。但晚上难熬,防止蔬菜被冻死,大棚顶都盖上了几十张“棉被”——厚草毡子。白天,得人工把这些“棉被”卷起,让阳光照进来。
近5天里,顺义区已下了好几场雪,草毡子都被雪水浸湿,“棉被”的保温效果差了。
抓着梯子沿儿,王银青爬上约5米高的棚顶,他又没戴手套。
攥住绑在草毡一头的两根绳子,这庄稼汉叫劲儿向后拉,十多米长、一米宽的草毡子被卷起。卷起一张草毡子,用时约3分钟。
绳子上满是冰碴,草毡子也被冻得硬邦邦。每拽完两三张,王银青都攥紧双拳,凑到嘴边,往手指缝里哈热气。
几十张草毡子,王银青卷了一个多小时。几次寒风吹过,他身体都摇晃,差点掉下来。
“越冷越得这么干。那些菜冻死就冻死了,没办法,尽量保(住)吧。”他说。
“红线”危机
将近10点,王银青从棚顶上下来,抄起把铁锹,又走进大棚。
虽然阳光“赏了脸”,但昨晚的寒意仍未退去。王银青瞅了瞅大棚里的温度计,-2℃。
他走到一棵甘蓝旁边,用手一撸,已变成深色的叶子边缘的露珠,已成了小冰珠。“这棵被冻死了,叶子颜色都变了。”
大棚里种着花菜和甘蓝。花菜已经种了4个月,甘蓝则稍短,都还没长成。
这庄稼汉皱眉,摇头,“零下一两(摄氏)度,这些菜就被冻得不长了;要是低于零下5(摄氏)度,它们都得被冻死。”
要是温度计里的红线再“矮”一点,王银青这小半年就白忙活了。
他拿起锹,走到一小块空地上,用锹翻起土。不多时,土壤已经被平整完毕,他开始在地里埋下小白菜的种子。
“不种只能干等死,还不如种点小白菜,如果能熬过冬天,这茬就算捡着了。”他说。
“宁可我冷点儿,都不想让大棚这么冷。”王银青想过给大棚取暖,烧煤不行,影响植物生长,只能用电。
“一个大棚得用10个电暖器,7个大棚……”他又摇摇头,“还是算了”。
A06版-07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饶沛 陈博 易方兴 金煜 廖爱玲 通讯员 李婧
A06版-07版摄影/新京报记者 尹亚飞 陈博 实习生 徐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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