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们一起在北京找萤火虫”(1)

　　■ 本周出镜

　　杨纯韬

　　男，17岁，北京八十中高二学生

　　郭芷菡

　　女，13岁，北京力迈外国语学校初二学生

　　互动方式：与付新华（华中农业大学植物科学技术学院副教授、中国内地首个专门研究萤火虫的博士）谈话1小时

　　强二代关键词：兴趣与理想

　　“名片上的萤火虫照片是您拍的吗？给虫子照相是不是很难？”接过付新华递来的名片, 杨纯韬和郭芷菡一下被上面的萤火虫照片吸引住了，不断地追问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交谈便从如何拍好一张萤火虫照片开始。

　　杨纯韬和郭芷菡都对生物很感兴趣，这两个在城市长大的孩子，只在歌里听说过萤火虫，从未见过真正的这种昆虫。为了听付新华老师讲萤火虫的故事，高二的杨纯韬特意向学校请了假，被生物老师挑选出来的郭芷菡则还因此引来了一帮同学的“嫉妒”。

　　而作为交流嘉宾的付新华为参加此次强二代活动也颇费了一番心思。因为工作地在武汉，付新华特意趁着来北京出差的机会挤出了半天时间和学生们聊聊他最喜欢的萤火虫。

　　参加活动前，杨纯韬特意做了功课，在网上查了关于付新华老师的资料。因为计划在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并希望能从事科研，杨纯韬关心的是付老师如何走上科研之路，又为何选择萤火虫作为研究对象，也希望付老师能给他未来的学习规划提供一些建议。而在1个多小时的交谈中，杨纯韬与付新华老师的交流从萤火虫的发光机制到转基因技术，从萤火虫的保护到生态旅游的看法，脱口而出的专业名词和对问题的思考显示出他对科研的确具有浓厚的兴趣。

　　与杨纯韬相比，初二的女生郭芷菡还没有那么大的学习压力，也还未遭遇面临人生选择的困惑。郭芷菡并不想走科研之路，她更希望未来考上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对于两位学生的理想，付新华老师都给予了肯定，他给郭芷菡的建议是在初中阶段多看书，给杨纯韬的建议则是在国外留学时广泛涉猎，确定自己的兴趣，然后在科研之路要有“十年磨一剑”的坚持。

　　■ 核心对话

　　“没有方向是很危险的事”

　　杨纯韬：我以后也想做科研，你是怎么走上科研这条路的？

　　付新华：我是山东青岛人，高考时没考好调剂到了山东农业大学，父母不太高兴，觉得去农业大学能学什么呢。但我想既然录取了，还是去吧。我被调剂的是植物检疫方向，学到了一些昆虫学知识，而我从小就对蚂蚁之类的感兴趣。大一时，我就决定要找到自己的方向。因为人在迷茫的状态下没有方向是件很危险的事。当时我就想以后可以从事昆虫方面的研究。小时候父亲常问我长大后的理想是什么，我说要当科学家。既然确定想走科研的路，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学习，包括把英语学好。后来我考到了华中农业大学。大三时参加辅导班，住在地下室，武汉的夏天特别热，有40多度，我没有买风扇，故意磨炼自己。读研后，在新环境就觉得如鱼得水，亲手做实验，每天都很开心。

　　杨纯韬：听说你是国内研究萤火虫的第一人，是什么促使你开始研究萤火虫的呢？

　　付新华：记得小时候看最老版的《十万个为什么》，里面有一篇说萤火虫可以像喝肉汁一样吃掉蜗牛，当时觉得很奇妙，但从来没见过萤火虫。读研时，有个下雨天，在去实验室的路上我看见草里有很多光点，就蹲下来找，结果捉到一只胖胖的很长的虫子，吓了一大跳。后来，我拿个镊子把虫子弄回实验室，一碰它就发光然后慢慢熄灭，就像跟你在说话一样，老师说那可能是萤火虫幼虫。我就想弄清楚它为什么会发光，还做了很多实验。当时国内还没有人专门研究萤火虫，网络也不发达，还是拨号上网，没有谷歌，只有雅虎，我就每天泡在网吧里查资料，发现国外早已有人研究。从那以后到现在的12年里，萤火虫就一直是我的研究对象。

　　郭芷菡：你最近还有做什么实验吗？

　　付新华：最近做的是萤火虫的进化，包括性选择，通俗点说就是男萤火虫怎么追求女萤火虫。

　　付新华：你们生物课做实验吗？

　　杨纯韬：高中很少有生物实验，初中时候挺多，像看洋葱表皮之类。

　　郭芷菡：我们也是植物类的实验比较多，我对动物类的实验有时比较恐惧。

　　付新华：那你应该多去野外走走。越是害怕的东西越要张开双臂去拥抱它们，然后你会发现其实也没什么。

　　杨纯韬：高中生可以去野外考察？

　　付新华：可以。

　　杨纯韬：下次可以带上我吗？

　　付新华：可以啊。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在北京找萤火虫。

　　郭芷菡：我们生活在城市，很多东西都没见过，北京也有萤火虫吗？

　　付新华：据我所知，在香山植物园里有萤火虫。

　　杨纯韬：为什么环境一变差萤火虫就没有了？

　　付新华：因为萤火虫对环境改变很敏感，比如架了路灯，萤火虫的闪光被屏蔽掉了，它们无法进行闪光交流，就无法交配产卵，很快就会灭亡。

　　杨纯韬：那保护萤火虫该怎么办？晚上尽量关掉灯？

　　付新华：对。有萤火虫的地方不能架路灯。

　　杨纯韬：现在这个问题得到重视了吗？

　　付新华：在中国，光污染还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我们正在努力建立萤火虫保护区。

　　杨纯韬：可不可以发展萤火虫旅游呢？

　　付新华：这个想法好，可以做生态赏萤。在日本、中国台湾很多赏萤的地方，既保护了萤火虫和当地生态环境，又带来旅游收益。我们正在和浙江安吉计划建立萤火虫生态旅游。

　　（下转D0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