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年度畅销书香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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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畅销书香榜

2013年01月10日 星期四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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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榜说】

  浮躁现世跑出两匹“黑马”

  2012年非虚构畅销书选题总体上向两个向度延展:一个是向内,满足自我需求;一个是向外,认识中国和世界。这两大图书阵营都有黑马奔出——它们越黑,越能凸现畅销的本质。

  《你若安好 便是晴天:林徽因传》这本2011年8月上市的老书竟然能在喜新厌旧的2012年非虚构畅销书榜上名列第一(比较一下其他强有力的竞争者),不能不说是一个新的书业奇迹。实际上,从2012年10月下旬开始,业界就传出这本传记销量破百万册的利好消息,让不少品位高雅的读者大跌眼镜。在他们眼里,这简直就是一本让人随便翻翻“鸡皮疙瘩落一地”的俗书?不过,当一本没有什么名气的作者写作的图书达到畅销级别的时候,就一定说明它触及了当下大部分人的敏感部位。

  是的,在一个混乱的压力世界,很多人需要这本书。首先,只要稍稍读一下白落梅这位“后安意如时代”新写家的大部分文字,就容易判断,“你若安好 便是晴天”这样的漂亮话能够流行,与其说是辞藻华丽之功,不如说是笔法诗意之力。此处的“诗意”不是学院派的诗意,而是,CCTV《电视诗歌散文》栏目或《读者》杂志的诗意,也即大众的诗意。其次,大众诗意所营造的那种远离现世的雕琢语言风格,又与纯真爱情符号——林徽因冰清玉洁的事迹达成最大共鸣,从而成为浮噪人生的一剂可口良药。在一定程度上,读者消费这本新版林徽因传记的目的,乃是满足其对典雅生活的内心需求,而这正是纷扰现世所或缺的。

  2012年非虚构畅销书界的另一匹黑马当属中国人民大学70后学者周濂的时事评论集《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位学术新锐的最新著作让人想起已成腕级人物的刘瑜的成名之作《民主的细节》。它们关注的都是当下中国的“真”问题,而周濂的文集主题更为宽广,其获人心处在于:将其专业所长——政治哲学中的公正、民主、自由、道德、幸福等重要概念作为后台,而前台是对大家共面的中国世风时事的理性解剖。在“情况太复杂了、现实太残酷了”的“纠结”中国,这位自称“忍不住偷偷地想,改变在发生”的乐观主义者试图提供“解套”思路,重新树立尊严的标准。这部传递正能量的反省之书得到公共知识分子崔卫平、梁文道和刘苏里三人的共荐正是其价值的最好表征。

  值得一说的是,这部著作再度凸现了“不能评职称却能畅销”的写作和出版模式。不是所有的学者都可以写畅销书,像周濂这样有意识地将哲学与生活打通的才有可能,不但在观念上打通,而且在语言上也打通——周曾是一位迷恋余华和村上春树的文学青年——得以在严肃学者和思想导游角色之间自由转换。在此书出版之前,周濂的文章散见于《南方周末》、《三联生活周刊》、《财新》等市场主流报刊,再加上一个好书名(可能今年最好长书名),这些都是促其畅销的可循动因。

  除了这两本书,可以说,2012年的非虚构畅销书榜悬念不多。名人名家作品,说白了,拼的主要是金钱和关系。而让更多品质新人佳作涌现,才是文化基业长青的源头活水。

  □公权

  【榜说】

  挟势上位的年代,文学在哪里?

  2012年的小说榜单看起来让人感觉单调又无奈。

  年度小说榜单的大赢家非莫言莫属,其实,诺贝尔奖的奖金折成人民币在北京买套朝阳公园附近的大房子都没戏,但诺贝尔奖的名头还是颇能吓唬国人的,莫言此次左左右右有七本书进入了榜单前十,《丰乳肥臀》一书竟然挟书名之艳势,上榜两次,分别是“作家版”与“上海文艺版”。前日到沪,车过上海文艺出版集团的大厦,顿时仰视,听说该出版集团已经包下了莫言的所有作品,未来几年可以安逸地吃得很饱,一人得道,一楼人吃饱,这也是中国的奇观了。

  除了莫言挟诺奖上位以外,还有一批挟同名电影上位的小说也上榜了,过去的文学青年是先读文字作品,才去看改编的影视作品,今天的文艺青年时间则比较紧张,先进电影院,看得有点感觉了再找原书来翻,但也只是翻。《白鹿原》《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由此上榜,《白鹿原》可以多说两句,原著与电影的区别很大,写于上个世纪90年代的小说原著接续“寻根文学”的余脉,强调植根乡土的保守价值观,狠狠地将20世纪其他激进价值观否定,自然主义只是这部作品的面纱而已。到了新世纪,历史观的问题已经不重要,导演看中的是饥饿、性、血亲等更触动直观感觉系统的基本母题了,所以这部片子拍得反而简单,倒更有一些张艺谋的感觉,这正是让很多喜欢这部小说的观众看完电影后感觉非常不过瘾的原因。

  莫言的崛起让其他中国作家情何以堪?整个榜单里除了陈忠实外,还看到了刘震云,但不是他那部可挟《一九四二》电影的《温故一九四二》,而是他名字很三俗的新作《我不是潘金莲》,这部小说的内容和风格都带着强烈的刘震云风格,并没有什么新的突破,可让人感觉更深刻地是这部小说的营销,三俗的名字几乎铺天盖地,当然,这部小说的电影改编权已被国内某名导早早拿下。

  官场小说是另外一种挟势而上位的奇葩,我有幸看过其中一两部,算是新时代厚黑学的实解,但更多则是想象。上世纪30年代的中国现代文学中有一脉叫黑幕小说,很像此类,但那时的作家,还有些理想,文章最后常用文字埋葬黑暗,但今天的官场小说写到最后常常是黑暗战胜光明,不,是一种黑暗战胜另一种黑暗,侯卫东的《官场笔记》写到了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第九次黑暗之战?

  最后,让我们好歹能回到文学本身吧,马尔克斯的作品让爱好文学的人年底总算有些安慰,《百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写出了世纪末深入骨髓的孤独与绝望,拉美的作者喜欢写奇妙的幻象,生生死死也都变得随意,难道他们不重视人的价值吗?不,死亡越多的地方,偏偏留更多的希望,马孔多没了,更多的马孔多在循环生死。《百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还有前几年诺奖的获得者略萨的作品,都写出了这个被切开血管的大陆拉丁美洲在各种苦楚之下的挣扎与生长,而这些作家也多偏向左翼(博尔赫斯除外),对欧美价值观抱怀疑态度。上个世纪,中国读者读拉美文学,常常惊艳于他们的想象力,却并没有汲取其中思想的源泉,那今天的读者们呢?你们如此爱好马尔克斯和拉美,那有没有感受到有点像“解放神学”的另外一种启蒙呢? 

  □丁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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