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计献出《坏未来》

　　1981年出生的李阳长着一双小眼睛、留利落的平头，乍一看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模样。他很怕在别人眼里太过年轻，这对于一个需要在片场指挥几十号人的导演来说，没什么好处。《坏未来》是李阳在真正意义上“初执导筒”的作品，第一天进组，剧组工作人员发现他连步话机都不会用，瞬间吓傻了。有人心里犯嘀咕——导演这么嫩，这活儿能办完吗？本版撰文/公子

　　首次着手写剧本

　　李阳的名字为广大网民所知，是因为2010年那部网络人气极高的《李献计历险记》，这部20分钟的动画片拿下了2010土豆映像节最佳动画片奖，并打败《麦兜响当当》等商业动画电影，被网友封为2009年“年度最牛国产动画”。两年后，《李献计历险记》被改编成了同名大电影，在全国公映过。

　　由于《李献计历险记》曾在互联网上迅速创下过千万的点击量，李阳的招牌和《坏未来》项目也引起了优酷出品“青年导演扶植计划”的注意，最后大盛国际和优酷共同投资了四五十万，联合出品了这部微电影。李阳第一次开始着手写剧本，“以前做动画片没剧本，自己明白就行，这次得先拿剧本给别人评估，不得不写”。

　　《坏未来》的剧本有几万字，故事和《李献计历险记》一样稀奇古怪：一颗天外陨石坠落地球，化身成一个兼具两种身份、可以随意转换的奇人，其中一半是十五岁的单纯学生孙白，另一半是嗜血好斗的赵寇。孙白爱上了女同学郑晓燕，结果多年后世界大战再次爆发，全球只剩下大洋国和东亚国两个敌对国家。受命于东亚国的孙白与大洋国间谍郑晓燕狭路相逢，两人为了保护对方都做出了巨大牺牲，但却因为阴差阳错，郑晓燕死了，孙白也被深埋地底。直到世界轮回时一个僧人带他去西天取经、找回真爱。

　　十天完成600多个镜头

　　这个故事集合了爱情、悬疑、动作、谍战等多种元素，故事线索天马行空、碎片化的拼贴令人眼花缭乱。影片男主角段博文曾经出演过吕乐的《十三棵泡桐》，李阳很喜欢这部电影，对段博文印象也很深，两人聊得挺投机，最后段博文自降身价出演这部微电影，拿的片酬和群众演员差不多。女主角冯文娟刚刚参演了王晶的《大上海》，和黄晓明演过对手戏，两名职业演员的加盟给李阳省了不少心。

　　预算有限，《坏未来》的拍摄周期只有10天时间，剧组连轨道都没有，全靠摄影师手执拍摄。这名摄影师曾给陈凯歌的《搜索》做过执行摄影，在圈内是小有名气的快手，个人最高纪录是一天拍20个镜头，但《坏未来》最初的剧本共有800个镜头，平摊下来，一天要拍80个镜头，摄影师一听，直接崩溃了。最后李阳和执行制片人在现场边拍边删改镜头，减到600多个，剧组愣是咬牙在10天内全部完成了。

　　此外，《坏未来》虽然是一部微电影，但特效镜头却多达200多个，剧组给出的预算和周期，在北京没有一家公司能接下来，最后一家特效公司看好李阳，赔钱帮他做完了特效。

　　大电影启动，故事紧密相关

　　1月11日，《坏未来》正式上线，口碑迅速形成两极分化，很多女观众表示节奏太快，对故事也不感冒，但也有人认为这部微电影开创了一个全新的风格，把李阳视作华语电影未来的新鲜血液。

　　很多人把《坏未来》的主旨看成一个爱情故事，还猜测其中有李阳的亲身经历，但李阳却表示他真正要讲的是“内疚”，因为内疚是比爱情更持久的一种情绪；而被外界解读过无数次的《李献计历险记》真正要说的也是“失望”——主题如此简单，但他倾向于用复杂离奇的方式来包装它们，他觉得这样的叙事方式很好玩。

　　按照大盛国际的计划，李阳的下一步动作就是拍摄第一部大电影作品，剧本大纲写得差不多了，据悉《坏未来》相当于这部大电影的预告片和开头，大电影的故事和风格将会与此紧密相关，讲述现代社会背景下一个新奇的故事。

　　■ 对话李阳

　　这次不太诚恳，对不住大家

　　新京报：《坏未来》上线后争议挺大，喜欢的人觉得你很有才气，不喜欢的人觉得不知所云，这种结果在你预料中吗？

　　李阳：我都没好意思看那些评论。因为全部制作时间总共就3个月，片里有太多的局促，我后期一直想好好剪辑，弥补一下拍摄时的错误，但剧本和剪辑节奏还是有些问题，这也不能怪别人，因为全是我自己弄的。隔段时间再看，我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对不住大家，直到现在我还不停地自责。

　　新京报：你自责什么？

　　李阳：之前做《李献计历险计》，就我一人，有两年时间一边改一边做，不用向任何人交待，相对诚恳一些。这回没有上回那么诚恳，不能赖别人，是我有太多的想法在里面。我现在回头去看《坏未来》，发现一个特别大的毛病，就是瞎抖机灵，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一看就不是特诚恳。比如说总统讲话那块，是根据林肯在南北战争的一段讲话来做的，但那其实是我非常个人化的趣味，应该收敛一些，现在有点削弱主题。

　　新京报：不少人认为你的风格有点类似昆汀，你受他的影响大吗？

　　李阳：我高中以后基本就只看科幻片、动作片，因为我有点阅读障碍，台词太多的电影都看不了，这两种电影的台词不那么多。我也不太能去电影院看大片，因为对我来说字幕太快，跟不上。我很喜欢昆汀还有盖·里奇，有人说我像他，那我受不起，但受他们的影响肯定挺多的，《低俗小说》我看了好几遍，。

　　新京报：《坏未来》和《李献计历险记》共通的元素有很多，而且都贯穿了一个爱情故事，这是你打算长期坚持的风格吗？

　　李阳：其实这些都是我的局限性所致。我对政治并不感兴趣，之所以用到一些战争场景、极权统治的东西，是因这样能特别快地转换主角的身份，把他们从学生变成间谍什么的。其实这些能源战争、两国冷战的桥段，也都是大俗滥的东西，两句话就能交待完，我这就是图省事。但是弄了两次之后，我也有点腻了，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我也想弄点新的东西，毕竟岁数大了。

　　新京报：据说你正在筹备自己的第一部真人大电影，像《坏未来》这样快速拼贴、天马行空的风格，你担不担心不适合大银幕、不符合普通观众的口味？

　　李阳：其实拍大电影，票房对我压力不大，反正花的是人家的钱（笑）。我顾虑的东西是，我平时说话、做的东西都特别快，《坏未来》节奏也挺快的。但电影一共就2小时，所有信息都是转瞬即逝的，观众捕捉不到就是捕捉不到，你得事无巨细地把你想表达的东西交待清楚，这挺残酷的。

　　新京报：如果拍摄大电影，你会考虑改变自己的风格和叙事方式吗？

　　李阳：做微电影时，我其实没怎么考虑别人喜不喜欢，因为特别快地就弄完了，顾不上考虑别人怎么想。可大电影不像微电影，在网上能来回播，观众没看清可以往回拖，有足够的时间去看懂，但是电影院就不行。所以我对大电影的叙事方式会有所注意，看完这个微电影后，大电影的剧本我都想推翻了，因为实现起来太难，信息量太大，想说的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