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书市，喧哗与热闹

　　【榜说】

　　这一两个月逛书店，见到三两个盛况，分别是一册柴静的新闻札记、一部外国人傅高义教授撰写的伟人传记、一本来自紫禁城的日历，它们陆续堆在书店门口，像草垛一般。据说《看见》已售至一百万册，《邓小平时代》首印五十万册已征订完毕，《故宫日历》呢，红墙白底，十数万本，已送到先生们手上，慢慢翻开我们的2012。

　　不平静的2012年就这样过去了。

　　书肆巍峨，年底更显热闹，有朋友问我：“2012年的书市，你怎么看？”——我看得迷茫，只记得前一脚白鹿原，后一脚莫言，马尔克斯先生继续紧紧跟着，这位倔强的拉美老头儿没少拉扯中国文学市场。

　　文学短暂的喧哗逐渐消散了。最近有侃柴静为“女神”者，好比林徽因。可我看到今天的林徽因依然是昨天的林徽因，想起的倒不是女神，而是最近的天气。莫非“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怕是要借些东风，图书也好，天气也好。

　　最近读到两本讲稿集，木心讲义集《文学回忆录》，钱穆《中国历代政治得失》，恰好也都在榜上。据木心先生书中所记，陈丹青先生一九八九年在纽约时，曾恭恭敬敬听过木心五年课，讲的是世界文学史，记下厚厚五本札记，乃有了这厚厚两册小开本的集子。这其中就讲到各国神话，先生讲：“神话，是大人说小孩的话，说给大人听的……中国神话，好有好报，恶有恶报，太现实……令人惧怕……希腊神话无为而治，自在自为”。神话如此，读书也是如此。

　　一个狂躁的实用主义时代，从莫言渐成明日黄花，到充满人道情怀的柴静、热心的公共事件参与者李承鹏、韩寒再次集体接棒，可见一斑。火了一年的“正能量”也没闲着啊，继续给予我们鼓舞，鼓舞，再鼓舞。有时候书读多了，还能做上一个梦，梦见这些正向高大的物体像大墙上打开的窗户，还像几个对着人流卖艺的瞎子。

　　不安的我们因此需要有悲悯心的人以人间的悲苦来惊醒，智者以犀利的语言鞭笞，博士以过去的历史镜照；我们需要伟大的力量，却又开始怀疑伟人的真实性。无数面镜子摆在那里，我们去抢它。

　　等到有一天，大家“看见”的不是明天会怎样，而只是想想明天我们该做点什么，读那些“无用之书”，看见大先生们站在窗台上，该有多好？

　　□严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