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变，家也在变”

　　返乡日期：2月11日

　　返乡地点：北京平谷桥头营村

　　单程92.1公里、往返195.3公里……这不仅是里程表上的一个数字，也是今年我们夫妻两人与平谷娘家的距离。

　　结婚5年，每年春节我们都要在城市与郊区间往返，那些在平时易被忽略的变化，也会在回家路上有所体现。

　　从最初城里城外公交车近50站、单程耗时半天，到后来的地铁开通，再到如今的全程高速只需1个多小时，大幅缩短的时间，拉近的不仅是我们与父母的距离，还有城乡的差异和观念的隔膜。

　　昔日49站漫长归途

　　时至今日，城里人要去平谷，依然要在东直门换乘长途公交客车。所不同的是，之前的东直门长途车站只是一个临时搭建的铁皮房，“藏”身于东直门外斜街的巷道中。

　　结婚那年春节，从除夕当天到正月十五，当其他火车站和长途汽车站都冷清下来时，东直门的这座铁皮房内依然繁忙，人流如织。铁皮房内的摆设更像是候车室，成排的坐椅上坐满了携带大包小包的旅客，哈气成冰。大喇叭里不断播放着怀柔、密云、顺义、平谷等地的发车信息。候车人群中，除散落在城里各处工作的游子外，还有那些去京郊串亲戚的市民。

　　春节像一根线，将平日因忙碌而淡漠的亲情，再次紧密地系在一起。

　　那年，我和妻子就是从这间铁皮房开始回平谷的归途的，先从位于丰台的家，乘公交到地铁二号线东直门站下车，乘918路出东直门，上京顺路，过顺义，奔平谷。49站的漫长归途和拥挤的车厢，旅途劳顿是免不了的，但归乡心切令这些都被淡忘。

　　即便是早上7、8点就出门，等到长途车抵达终点——平谷汽车站，往往都会过了正午。妻子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摩的司机们商量车费，要经过这最后一段路，熟悉的家门才会出现在视线中。

　　如今开车当日往返

　　2008年6月，京平高速公路开通，北京市区到平谷的车程缩短为约40分钟。这年8月，东直门交通枢纽建成并投入使用，铁皮房的候车室连同坐椅成为历史，候车的乘客排起长队，发车间隙的缩短让每个人都可以宽松入座。

　　第二年9月，地铁四号线开通，从我们家到东直门实现了全程地铁。大约在此后不久，经高速公路直达平谷的长途车开始运营。同样的距离，回家的路越来越短。尚在规划中的地铁平谷线，又给未来留下了更多的想象空间。

　　此后，全程高速公路或快速路，春节期间小型车免收通行费，再加上数百万人离京返乡后带来的快捷交通，使自驾车成为京郊返乡的首选。

　　上三环走机场高速，经京平高速直抵家里，当天返程再走四环，高速路上的无人收费站从车窗外一晃而过，熟悉的地名也变成了京平高速沿线的吴各庄、东高村等地。同时，不但有更多的年货可以随车运送，回来时，后备厢里装满了融入亲情的杂粮、干果和柿子。在以前，能提两棵腌白菜回家已属不易。

　　改变的不仅是距离

　　回家的路在变，路那头的家也在变。随着距离的拉近，城乡的差异也在淡化。装修一新的房屋，院里的泥土地变成水泥地。遗憾的是，院中的香椿树和枣树被舍弃，少了些许口福。

　　聊起儿女，家中长辈最关心的还是婚事。细数下来，不少是女儿嫁到外面，娶进门的也有不少外地媳妇。以岳父兄弟两家为例，除了弟弟尚未娶亲，大姐嫁到了河北，大弟娶来了陕西婆姨，妹夫来自湖北，几个舅舅家也都是这种情况。

　　“以前都说要找个本地的，知根知底儿，可最后一个个都是找外边的。”年饭桌旁，几位姑姑虽念叨着“老理儿”，但也认同这五湖四海汇成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并不生分。

　　那条越来越亲近的回家路，看来不仅在于距离，也在于内心。

　　新京报记者 张太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