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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门舞集是台湾乃至整个华语社会的第一个职业舞团,但云门的意义,又远远超越了一个舞团。自上世纪七十年代起,云门人对于艺术的纯度、格调、专业性的追求,开辟了一个时代,也影响着一批艺术工作者,为后来者建立起严苛的标准。
云门精神是什么?是格调,是专注,是务实,是自省,是不断地学习,是对完美的追求。四十载筚路蓝缕,辛勤耕耘,其实为的只是维护艺术的纯度。
本版摄影/刘振祥 许育恺
郑淑姬(云门舞集创团舞者,台北艺术大学舞蹈系系主任)
云门16年改变我一生
我在文化大学学舞蹈的时候,林怀民老师教我们。一年后林老师创建云门,我们班有四个女生加入。一开始比较艰难,收入几乎没有。我们去外面编舞,存了钱慢慢用。在云门,大家一起练舞,感觉到有吸收,有成长。是云门告诉我终身学习的重要。在云门的16年改变了我的一生。
【云门精神】对我来说,云门精神就是一直超越自己。
罗曼菲(前云门舞集舞者、云门舞集2创团艺术总监,已逝)
“她很疼年轻人”
罗曼菲毕业于台大外文系,1979年加入云门舞集,八十年代赴纽约深造,回台后返回云门,同时在国立艺术学院舞蹈系任教。1999年应林怀民之邀出任云门舞集2的创团艺术总监,发掘了一批青年编舞家。2001年罗曼菲罹癌,抗癌五年间仍坚持演出、编舞和教学。林怀民告诉记者:“她几乎是洋人,我是很啰嗦的,她是大而化之的。她很疼年轻人,她说找这个年轻人编舞吧,我说再等等吧,她就噼里啪啦请过来了。”
伍国柱(前云门舞集2特邀编舞家,已逝)
“如果没走,会席卷欧洲舞坛”
1994年,24岁的伍国柱从台北艺术大学戏剧系毕业,开始学芭蕾,后赴欧洲深造,34岁成为德国卡萨尔剧院舞蹈剧场艺术总监。旅德期间,伍国柱多次为云门舞集2编舞。2006年,伍国柱因血癌病逝,年仅36岁。林怀民曾惋惜,“如果国柱没有走,势必席卷欧洲舞坛”。如今,云门舞集2把保存他的作品当作一项任务。今年,《断章》将首次来大陆演出。
周章佞(前云门舞集资深舞者,现任云门排练指导)
外国的月亮并不更圆
18岁那年我考上“青年友好访问团南非团”,艺术总监就是林怀民老师,从此便对云门舞集有了高度的向往。后来我考进台北艺术大学舞蹈系,毕业就进入云门,至今刚好20年。小时候总认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外国的舞者比较棒,进入云门之后,林老师让我们重新认识自己的文化。
【云门精神】云门永远在追求完美,同时把美的传播当作一种社会责任。
郑宗龙(前云门舞集舞者,现任云门舞集2助理艺术总监)
难忘9·21大地震义演
1999年台湾发生“9·21大地震”。那年,我在嘉义服兵役,部队协助中正大学整理灾后混乱的图书馆。而当晚的福利,就是在大操场看云门演出。那天,阿兵哥、当地居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服完兵役后,我回台北艺术大学完成最后一年学业并考进了云门。四年后,我因腰伤离开云门,却还喜欢舞蹈,所以开始编舞。我只要有机会就创作,不论是商业、秀场,还是艺术殿堂。不久后,罗曼菲老师看见我的作品,邀请我回到云门舞集2编舞。
【云门精神】我认为,云门的精神是一种自省。舞者的身体每天使用,而每一天人的情绪、温度、感觉都不太一样,舞者是最常与自己对话的人。
布拉瑞扬(前云门舞集舞者,现任云门舞集2特邀编舞家)
随舞团巡演世界很幸福
12岁受云门启发,我立志要成为一名舞者。15岁在未受过任何舞蹈训练的情况下,奇迹般地考取左营高中舞蹈班,主考官正是云门舞集的创办人林怀民老师。23岁我加入云门舞集担任舞者。全职而专心地作为一名舞者,只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随着舞团世界巡演,认识世界,真的是很幸福的事。云门舞集2于1999年成立至2006年期间,我在舞团发表了九出编舞作品。云门舞集2给了我另一个舞台。
【云门精神】云门是每个台湾人的骄傲,不仅因为它扬名国际,还因为它让自己和群众在一起,将所有的荣耀都回归于大众,分享给社会。
黄翊(云门舞集2特邀编舞家)
云门给了我“标准”
十多岁时,在爸爸书架上看到《云门快门20摄影集》,被美丽的剧照深深吸引。长大后我进了台北艺术大学舞蹈系,暑假,云门举办“亚洲青年编舞营”,当年考上还有奖学金拿,对家境不好的我来说是非常好的机会。我就是在这里被云门的行政人员、老师们看到。大学毕业演出时我邀请林怀民老师来看我的作品,演完老师捎来讯息,邀请我至云门舞集2编舞,我兴奋地大叫大跳。云门给了我“标准”,当达到一定标准后,就知道该怎么要求自己。那些“标准”中含有大量的细节与经验,是非常珍贵的。
【云门精神】对我来说,云门精神就是务实地做。能有机会学习,我感到很幸运。
■ 云门的朋友们
金士杰(台湾演员、剧作家、导演)
云门做艺术的纯度很舒服
以前我们请云门的人来做剧团的舞蹈教练,他们一进来就感觉有股风。他们好专注,于是你就陪着那种专注一起专注。听闻他们团员跳舞之外还要打太极、练书法、看现代画,那个年代听到这些,会觉得很兴奋。林怀民老师要求舞者有艺术家的质感。在《薪传》中,他们每一步都很沉重的,体现跋涉千里的辛苦,他们就把团员都叫到河边去推石头。
云门多年来做艺术的纯度是很舒服的,搞戏剧、搞舞蹈,搞音乐的人都很受影响。云门早期有些作品是取中国古典素材来借古喻今,我们看了就觉得,这些老掉牙的东西也这么有新的滋味。这个风气后来就有点起来,俞大纲、姚一苇这些前辈也为他们鼓掌。我后来写《荷珠新配》也是在这种风气之中。
赖声川(台湾戏剧导演)
云门有一种灯塔效应
我念大学的时候,台湾没什么文艺活动,就一个云门舞集,那是每个大学生一定要想办法去看的。我印象很深的是他们的节目单,书法很漂亮。他们排练,练得跟疯子一样,很拼。云门让我们感到年轻人的艺术创作是有尊严的,是精致的,有格调的。他们建立的标准对我们来说就是模范,那一切都变成了我们这一代人的价值观。比如说云门不接受你迟到,迟到你就别看。他们还会在夏天下乡去演出,在学校礼堂演出,没空调,就拿大冰块,用电风扇吹。当然,舞蹈本身也是很惊人的。云门有一种灯塔效应,它立下一个标杆:如果谁想搞艺术,就要遵照这个标准,这个标准是很高的。
朱宗庆(朱宗庆打击乐团创办人,台北艺术大学校长)
云门是三代人的共同记忆
我跟林怀民认识非常久,1983年我们开始合作。每次演出前,哪怕再熟悉的地方都要从头来一遍,那种战战兢兢的认真,都让人看在眼里。
1973年云门成立,影响了整个台湾的创作环境,鼓励了很多人对艺术的追求,台湾的音乐、舞蹈、戏剧界多多少少都受到影响。云门不仅是给从事表演艺术的人激励,还激励了很多各行各业的人,变成台湾这三代人的共同记忆。我个人受到的影响蛮大的,他们对艺术的热情,那种战战兢兢的专业的态度让人知道,艺术要这么负责任的。云门精神就是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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