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的女人吕媭

　　■ 下载汉朝（14）

　　吕氏弄权、大肆分封诸吕，太后之妹吕媭也封侯了，封的是临光侯。

　　帝王史上，女性的爵位既有“君”，也有“夫人”，封“侯爵”的却颇为罕见。再加上高祖曾与诸功臣共约“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能有功封侯的女性就更难得了。吕媭是立了哪门子功劳呢？

　　□侯虹斌（作家）

　　吕后显然没有遵守盟约。吕媭嫁给舞阳侯樊哙，孝惠六年的时候，樊哙死了，儿子樊伉嗣舞阳侯。吕后不知足，特意封了自己的妹妹吕媭为临光侯（又有史料称为林光侯）。这个临光侯没有功劳不要紧，天性就是一长舌妇，喜欢进谗言。因为陈平执行高祖的命令要抓樊哙，几次在吕后面前谗陈平，称：“为丞相不治事，日饮醇酒，戏妇人。”陈平听说了，花酒喝得更来劲了。吕后听说了，暗地里高兴。她还让吕媭和陈平当面对质，对陈平说：“有句话叫做‘女人的话不要认真听’，你不用担心吕媭谮毁你。”

　　要说斗，吕媭怎么斗得过陈平的一个脚趾头，还被嫡亲的姐姐出卖了，真是乡下的苍蝇——又土又坏。

　　不过，这也不妨碍吕媭恃宠而娇。可惜娇也娇不了多久，很快，整个吕氏一族就被诛灭了。

　　爬梳下来，我发现汉朝封侯的女性可不止吕媭一个。首先破坏规矩的就是刘邦自己。刘邦封长兄刘伯的妻子为侯，亦奇怪得很。当年刘邦还没发迹的时候，经常带着一帮宾客去他的大哥家吃饭，大嫂讨厌小叔子带人来吃饭，就假装没有羹汤了，把锅刮得很响亮；客人听到不好意思，都找借口走了。刘邦一看，锅里还有不少吃的呢，他很生气。后来立国了以后，封了齐王、代王，迟迟不封自己的侄子，在太上皇的劝说下才把大哥的儿子刘信封为侯，还是一个带点嘲讽性的封号：“羹颉侯”。

　　可是，刘邦却独独给这个他讨厌的嫂嫂破格封了一个阴安侯，搞笑得可以。

　　另外的记录还有，鲁侯奚涓之母底氏嗣鲁侯，相者许负被高祖封为鸣雌亭侯，萧何的夫人同被吕后封为酂侯。

　　这五个人之后，再无女子封侯的记录。封号不是没有，比如王皇后母臧儿为平原君，王皇后前夫金氏女为修成君，汉宣帝外祖母为博平君，王莽母为功显君，——两汉史籍记载女子封君的事就有二三十例之多，然而，那都是女性的爵位，再也不必去占领男性领域的爵位了。

　　这几位特例，都是高祖和吕后时期干下来的，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了；比如，孝文元年，就罢萧何夫人同的封号，把其少子延改封为酂侯。也就是说，从孝文帝上任开始，再也不存在女子封侯一事了。这大概可以作为一个旁证证明，一系列庞大的朝廷的礼制和规矩，是怎么样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而中央集权的帝国，又是怎么样在试错的过程中，逐渐完善自身的——包括把男人和女人的界限分野划分得更清晰，把女人彻底地藏在男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