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

　　■ 风行水上（17）

　　有次我在一本书里看到有这样一种测试：把一个人关在单身牢房里，是终身监禁，但是提供一项福利，由坐牢人任选，只能一项。只要你不要飞机坦克，或者劫牢反狱的工具就行。问题是你选择什么？

　　□高军（画家）

　　答案五花八门，有人说我选足够多的书，我在牢里自学成才，等出去时我已然是学富五车了，文化水平相当于大学本科四年级水平。另外有人说只要有我感兴趣的书，呆多长时间我也不腻。注意，这个人聪明了一点。他要感兴趣的书。如果我不喜欢数学，你弄一屋子高数那不是要人命吗。

　　回答这个答案的人说我在牢房里虽然行动上没有自由，但换得坐拥书城虽南面王不易也。茨威格在一本小说叫《象棋的故事》里写过：一个瑞士银行管库房密码的人被纳粹下了监。纳粹为了在他的口中逼出密码，牢头也不打他也不骂他，每天就是让他吃饱了睡，睡足了吃。几天他就受不了了，他盼着有人来审他，哪怕是打他骂他也好起码也有个人交流一下。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正在享受世界上最大的酷刑是“孤独”……

　　所以上面那个在牢房中静修自学的答案一看就知道是书呆子说的话，或者是伪书呆子装天真的话。信不得！这样的人真让静两天，没人招他惹他他能拿头撞墙。最恶心的是他最后跟了一句：虽然牢狱锁住了我的心，但书籍能使我在精神上获得一种升华。

　　第二个回答人说我想有一台能上网的电脑，一台能联网的电脑，有了电脑让我跟世界联在一块了。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牢狱其奈我何？接着自己又把它推翻了。他说：“这不可能的啦，一个厉害的罪犯，给他一台联网的电脑，等于有了整个世界。他还会成功策划逃亡的。如果他是个诈骗犯的话他仍然可以继续工作，到出狱的时候照样赚得盆满钵满。你看看现在有多少网上诈骗就明白了。”另外有个悲观的人说：“不管什么福利，也没啥用了，让我死吧！”这家伙视死如归，这是他唯一要求的福利。这种人千万不要和他去探险或者合伙做事，最会泄气的。试都不试就放弃了。

　　接着有个相信地老天荒的人说：我想有个美丽的mm陪着我。然后我们在里面说上一辈子的话。看到这里我笑得喷饭，天啊！要个女人陪他在牢里说上一辈子的话，够歹毒了。这叫爱吗？如果跟谁有刻骨仇恨倒是可以这样来一下。自己关起来不算还打算饶上一个，常言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连这点道理也不懂，这样的人最好离他远着点儿。

　　于是后面一个人看到这种答案，从根本上就把它否定了。他说：“哪有这种可能哎？这是单身牢房没可能的了。请注意是单身啊！”这家伙没有想象力。本来就是一个测试，你可以天马行空地想象，他弄得倒像真的一样。后来有一个人说：“这个主意不错，只不过到哪里能找到一个值得说上一辈子话的人？”

　　也有尊重现实安贫乐道的答案，他说：“如果真这样我也认了，你看又不能出去。干些什么好呢？如果还能有福利的话，给我一台能打游戏的电脑也行，总之不要让我打过关。我天天在里面还能获得新的装备，然后我卖装备。”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游戏迷。最后一个回答就不知道属于什么派了，也许是属于国粹派也未可知。他是重血缘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派的。他说：给我个女人吧！让我在那里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