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尽之处的瓦格纳

　　【文娱快评】

　　马泽尔指挥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管弦乐团的瓦格纳歌剧无词版《尼伯龙根的指环》，无疑是对瓦格纳诞辰200周年最好的纪念。

　　木管乐低音部分如同蜂巢蠕动，黎明般的声音仿佛从天边浸染。紧接着，小号和弦乐的次第加入，让天空彻底明亮，让音乐渐入佳境，层次分明地进入第一个小高潮。开头处理得不错，没有故作高深，却能先声夺人。

　　其实，作为一般观众，缺少了歌词的引领，没有了舞台上人物具象的展示，除了开始部分打击乐模拟出尼伯龙根家族的侏儒阿尔贝里希铸造指环的声音之外，沉睡在莱茵河底的黄金、被锻打成的谁占有谁就遭受灭顶之灾的金指环，力大无比、骁勇善战的齐格弗里德以及女仙和神王……都已经听不大出来了。一个个的人物和道具，都成为了马泽尔指挥棒下飞舞的音符。

　　早在瓦格纳在世的时代，人们就将瓦格纳所创作的这种新形式的歌剧叫做交响歌剧，指出瓦格纳歌剧和交响乐之间的关系。瓦格纳自己也说：“戏剧情节不仅是为传统的戏剧音乐而设置的，而是相反，音乐结构取决于一部真正戏剧的特有的需要。”他所特别强调的“音乐结构”，就是这种交响效果在歌剧中独特的地位。他确实在把歌剧演绎成为带有诗史性、标题性的交响乐。马泽尔敏锐地拾取了这一精髓，将瓦格纳歌剧中的交响元素进一步地提炼并把它完美地呈现出来，让站在词尽之处的瓦格纳，更能被现代人接受。没错，圣桑所的那句老话：音乐起于词尽之处。

　　□肖复兴（北京 乐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