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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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和王小波一度无所事事、依靠老婆来养家，在他们成名后，这段经历忽然变成了励志的佳话。同理，汉朝刘邦、司马相如、陈平、张苍等人靠老婆发达的事，只是史书不会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侯虹斌（作家）

　　史书只愿意歌颂男人的才能，或者说见识和机遇，压根不会提成功们背后的金主是谁。司马相如就是典型，文君私奔、当垆卖酒的爱情佳话传颂了两千年，但这种建立在金钱之上的爱情还是让人不太好正视。可以说，没有卓文君，司马相如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苦闷地为五斗米折腰呢！

　　司马相如在孝景时代当上郎，得官之后，任武骑常侍。但他并不高兴，因为他更喜欢的是辞赋文章和口舌之说。他还一度跟从过梁孝王，写出了《子虚赋》。后来梁孝王死了，相如回到成都，穷得没办法了。不奇怪，当郎官本来就没有多少油水，以司马相如的家财，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可以，但要过上和他所结交的达官贵人一样的生活，是做梦。

　　临邛这个地方有钱人很多，其中，最有钱的人之一卓王孙，家里光是家僮就多达八百人。卓王孙请客，司马相如也被临邛令王吉硬是拉过来了。结果，相如看见了卓王孙新寡的女儿卓文君，便用琴声挑逗。卓文君偷偷地看，发现司马相如一表人才，心已动了；相如趁热打铁，重重地贿赂卓文君的侍女以通款曲。

　　富家女，胆儿肥，居然趁着晚上私奔司马相如，两人一起回成都了！王孙大怒，不给一分钱。

　　在成都，司马相如“家徒四壁立”，时间长了，卓文君受不了了，又回到临邛，卖掉车骑，买下酒舍，就在其父亲眼皮底下做生意。不仅千金小姐抛头露面卖酒，相如还穿着穷人穿的大短裤当街干粗活，人人都知道这就是临邛巨富卓王孙家的女儿女婿。卓王孙丢不起这个人，只好分与文君僮百人，钱百万；文君乃与相如归成都，买田宅，为富人。

　　不过，仅仅是富也不行，司马相如还想实现梦想。汉武帝有一次读《子虚赋》，非常喜欢，旁边侍候的狗监杨得意，就不失时机地推荐《子虚赋》的作者司马相如，相如由此受宠。

　　仔细一想，一个狗监，怎么会对赋那么有研究，又怎么这么巧，能知道武帝喜欢怎么样的赋？当然是收了钱！相如再有才华，没有钱，又怎么能使唤得皇帝身边的狗监？

　　后来司马相如衣锦还乡，卓王孙只得喟叹自己看走眼了，把钱财都分给这一对女儿女婿。

　　司马相如的一生，都离不开一个“钱”字。仕途中曾有一段失官，因为有人上书说他曾经在出使时收受钱财。他曾出价千金，替废后陈阿娇写了篇《长门赋》，试图挽回皇帝的心。但是，《汉书》中又给出另一个相反的事实：和卓文君结婚之后，司马相如太有钱了，经常称疾闲居，不慕官爵。

　　人，真是矛盾的一种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