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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灼人,生冷不忌

2013年05月23日 星期四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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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漫画/赵斌

  【电视笔记】

  在电视剧《宝贝》中,看不到诸如两集解决一个矛盾、一集一个大高潮、15分钟一个小高潮、冲突前置等成熟的叙事技巧,也看不到娓娓道来的故事和人物风云突变的情节,但六六以一个小说家的姿态创作出一部生冷不忌、毫不避讳的,充满了鲜活的、真实可信的都市生活剧。

  流行网络小说作家转型的六六,2008年以《王贵与安娜》初次出道,并以《蜗居》《心术》等作品迅速跃居一线,成为电视圈热门的编剧。然而,尽管已经在电视圈晃荡了5年,六六依然没能成为一个成熟的职业化编剧,而是依靠个人对生活特殊的领悟和表达成功站稳一线编剧的位置。这一点同样体现在她的新作、江苏卫视等正热播的《宝贝》中。

  六六与其他编剧写剧本的方式不同,不会老老实实地按照梗概、大纲、分集这种步骤去做,而是像写小说一样从第一场戏写到最后一场戏。所以在《宝贝》中,看不到诸如两集解决一个矛盾、一集一个大高潮、15分钟一个小高潮、冲突前置等成熟的叙事技巧,也看不到娓娓道来的故事和人物风云突变的情节。这些不够模式化的叙事方式,从相当程度而言挑战了观众既有的观剧体验。

  职业化、技巧化不是六六的长处,讲故事也不是她的长项。她的长处在于,当职业化编剧们都不断收缩自我避免触碰敏感边线、制造出类似标本一样虚伪的现实感的时候,她的作品对现实和生活的采撷,几乎是生冷不忌、毫不避讳的,充满了鲜活的、真实可信的都市气息。

  《宝贝》并不是第一部育儿题材的电视剧。这部电视剧展示了当下都市人生活不得不面对的话题:不想长大不想承担责任的80后,宁愿丁克不要孩子;刚刚步入婚恋的90后,不明白怎么经营家庭,如何养孩子;70后步入中年,遭遇中年危机,一直想要二胎却面临婚姻危机。这样的话题剧很容易做成浅俗的话题集合、探讨、口水议论,不过《宝贝》并没有停留在浅表的层面。六六认可并尊重每个个体真实的欲望。所以在她的笔下,每个角色的困境不是因为外在的鸡飞狗跳的矛盾,而是源于自我与社会对角色要求的冲突;每个角色都不是坏人,哪怕是出轨的丈夫和勾引丈夫的小三;中年夫妻的矛盾冲突,不是因为小三介入、情感变淡,而是源于男女不同的性别焦虑。婚姻出现问题的冯莹会感叹:“如果女人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男人的良心上,无异于把红烧肉让狼看着”;中途背弃婚姻的张嘉平也表示:“冯莹没有给我被爱、被仰慕的感觉,而茱莉亚却让我有当初和冯莹恋爱时候的那种感觉……她让我觉得她是年轻时候的冯莹。”——不把矛盾戏剧化,不把角色典型化,不把问题议题化,这让《宝贝》充满了灼人的现实感和都市感。

  “接地气”常常被当做是现实主义题材的首要要求。然而,由于对舆论的恐惧和热点的追捧,大量都市剧采集网络流行用语、制造出与现实平行的、安全的话语体系,自以为接地气、潮流范儿、都市化,实际上充满了浮夸与做作。六六在微博的点评,麻辣、爽利、直接、毫不留情,充满了成年的并不猥琐的性比喻,这些也同样出现在她的作品中,诸如“太太排卵了”,对比同类都市剧的矫情,这些台词充满了活泼泼的生活气息。

  □梅子笑(北京 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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