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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巅的生死悲歌

2013年06月02日 星期日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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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尼泊尔在南坡架设了梯子、钢绳等设施,但珠峰道路艰险,仍有大量挑战者长眠于此。
珠峰遇难者弗朗西丝·阿森蒂夫。

  当被问及为何要攀登珠穆朗玛峰时,乔治·马洛里回答说:“因为它就在那儿。”但不幸的是,这名伟大的登山家却长眠在雪山之巅。而马洛里的这句名言却流传于世,激励着数代人前往征服、朝圣伟大的雪山。他们中的一些人,最终和马洛里一样,长眠在珠穆朗玛那皑皑白雪之中。

  珠峰之巅,不但是人类挑战梦想的圣地,也是生命之歌悠远回荡的灵魂殿堂。这里,关于生命和死亡的故事,不会画上句点,而会让更多的后来人更加深刻地感悟生命,敬畏自然。

  登顶途中偶遇受困者

  1998年,女探险家凯西·奥多德开始了挑战珠峰的征程。在距离珠峰巅峰还有4个小时的路程时,凯西·奥多德和登山队员们发现了一个深陷绝境的登山者,一场关于生命的故事就此展开。

  发现这名登山者时,凯西和队员们都认为这是一个已经去世的挑战者。这名登山者被绳索固定在一个斜坡上,身体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在回忆录中,凯西描述说:“我起先以为这是一个可怜的在下山过程中摔断脊椎的登山者,但后来发现,她可能是因为受伤而被同伴固定在那里,同伴很可能下山求救去了。”

  在珠峰救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里没有急救电话,也没有搜救队,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到珠峰大本营至少要攀登3天……

  此时,凯西离珠峰巅峰只有240米距离,再过四五个小时他们就能成功登顶。是珍惜体力抓紧登顶,还是冒着生命危险营救这名受困者?下定决心的凯西立刻赶上领队——南非探险家伊恩·沃达尔,并要求队友营救这名受困者。

  这名登山者被几根绳子固定在斜坡上,仰面朝天,衣服已经解开了一部分——由于人体在极度寒冷时,反而会产生一种极度炎热的错觉。这名登山者的皮肤已经被冻得呈现出一种奶白色,摸上去十分光滑,她很可能已经被严重冻伤了。“不要丢下我。”在感觉到有人靠近后,这名女性喃喃地重复着。

  将她背下山需要几天

  随后赶到的队员发现这名女性没有严重的外伤。队员们在她的身边发现了一个空了的氧气瓶,是俄罗斯产的,这表示已经有人经过这里,留下氧气瓶后离开了。

  队员们开始为她穿衣服以便保暖,但是她的手已经肿胀得戴不上手套了。整个过程中,这名登山者既不反抗,也不自己动手,她很可能已经失去了肌体控制能力。几名队员将固定她的绳索解开,试图用肩膀扛着她到下边来。“由于失去了肌体控制能力,她显得很沉,要是将她背下山要好几个人好几天的时间,”凯西说,“更糟糕的是,我们无法为她提供氧气。如果给她一个面罩,那我们的人就有生命危险。”

  一名队员尝试呼叫大本营的基地,但是没有任何回应。突然,这名女性说:“我是美国人!我是美国人!”凯西知道了这名女性的身份:弗朗西丝·阿森蒂夫。她是和丈夫谢尔盖·阿森蒂夫一起攀上珠峰的,他们挑战的是不携带氧气和夏尔巴导游登山。

  丈夫下山求救时遇难

  当队员们深感无助之时,3名乌兹别克的登山者出现了,沃达尔向他们寻求帮助。这3个人中的领队看着沃达尔说,他们在昨天登顶时已经尝试过救助弗朗西丝了,氧气瓶就是他们留下的。“她的情况太糟糕,不可能被救了。”

  沃达尔和凯西等人在零下30摄氏度的环境里站了近1个小时,凯西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脚的温度,最终他们决定将弗朗西丝留在原地,待登顶下山后通知救援队前来营救。随后,弗朗西丝停止说话,陷入无意识状态。

  在放弃弗朗西丝后不久,凯西和他们的队员一起成功登顶。1999年再次挑战珠峰后,凯西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从珠峰南、北两条路都成功登顶的女性。

  弗朗西丝·阿森蒂夫在被凯西队伍放弃后不久就死去了。后来美国官方宣布,弗朗西丝·阿森蒂夫是历史上第一位没有携带氧气瓶就成功登顶珠峰的美国女性。弗朗西丝·阿森蒂夫的丈夫谢尔盖·阿森蒂夫则在将妻子固定下山求援的过程中,不幸滑下了陡峭的冰架,长眠在珠峰。

  九年后重返珠峰埋葬

  成功登顶珠峰后,凯西嫁给了沃达尔。在接下来的9年时间里,弗朗西丝·阿森蒂夫被冰冻的尸体却一直留在珠峰上,选择同一条线路的人都会看到她的尸体,在皑皑白雪上,她所穿着的紫色登山服成为珠峰登顶途中一个触目惊心的“地标”。

  凯西和沃达尔一直活在抛弃弗朗西丝的自责中。2007年,50岁的沃达尔决定重返珠峰,将埋葬弗朗西丝·阿森蒂夫作为自己探险生涯的终点。沃达尔希望自己的行为能够补偿妻子当年对弗朗西丝的承诺:“我们会尽力的”。

  在出发前,沃达尔在珠峰大本营对记者说:“1999年,当我们再次登顶珠峰时,我们看到弗朗西丝的遗体仍留在原来的地方。我感到震惊,她将永远以那个姿势留在珠峰。那些挑战珠峰的登山者不可能去埋葬一具遗体,所以我决定发起一项专门的探险任务,去埋葬这些丧身珠峰的人。”(韩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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