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新艺术特刊·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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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和人生都需要一场‘胡闹’”(1)

2013年07月10日 星期三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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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记者 郭延冰 摄

  “熊猫飞走了”,赵半狄以这样轻快的解释,为自己艺术生涯中浓烈的“熊猫时代”画上了句号。1988年从中央美院油画系毕业,赵半狄将自己25年来的艺术生涯划成了古典时代和熊猫时代。直到今天,赵半狄放弃绘画的决定依然让很多人倍感遗憾。他的跨界艺术挑战了时代与大众之间的关系,却一直是褒贬不一。赵半狄当初为何放弃绘画选择了其熊猫时代?在尝试了十余年的熊猫时代后又是出于何种原因再度做出放弃决定?在接受本刊记者专访时,赵半狄指出,自己的熊猫跨界公共艺术在中国社会接受度很低,但这一点并没有让其沮丧,“因为我的艺术触及了很多东西,触及了一些人的审美观和价值判断,这才是关键。以固有思维判断新艺术的时候,任何负面的词汇都可能派上用场。”

  谈弃笔

  不想做“德高望重”老画家

  新京报:上世纪90年代初你就成名了,当方力钧、刘小东他们的画作卖几千美元时,你的画作已卖出上万美元的价格。但自1993年的西方行后,你开始萌生放弃绘画的想法。为什么?

  赵半狄:希望成为一名画家,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情结,以至于对文理科名校,包括北大、清华,没有丝毫的敬意,甚至有种不屑。这种画家的情结很重,结果顺利达成后,就有了一种隐约的失落感。

  新京报:通常情形下你应该志得意满才对,这种失落感的根源是什么?

  赵半狄:我的画作收获好评、商业同时获得成功,我似乎看到了我的未来,脑子里甚至浮现出了一个“德高望重”老画家的形象。最让我迟疑的是,绘画让我很脆弱,总是揣摩自己的情感,并力图把它表达出来。这是一种移情,也是逃离,我的画愈完美,我的内心就愈脆弱。我要这样下去吗?我问自己。

  新京报:你说接触西方以后,让你认识到艺术的多样性。你决定尝试公共艺术,究竟是受谁启发?

  赵半狄:不仅是关于艺术的感受。第一次出国,1992年10月到1993年6月,我在欧洲和美国逛了8个月,很新鲜,甚至是超市中的手推车都是第一次看到。当代艺术的众多方向的呈现,让我陌生也兴奋。

  1992年到欧洲的第一站就是德国,接触了德国艺术家有博伊斯的文献和作品。他的社会雕塑观念令我好奇,将整个人类社会认定为一个大雕塑,每个个体都是活的雕塑。社会雕塑的概念让艺术和生活的界限模糊起来,这很迷人,比起把情感寄托在画布上积极一些。

  谈熊猫

  更希望这一符号在中国生效

  新京报:中国当代艺术家在国际上获得知名度,不少都被评论借助了中国元素,你选择熊猫是否也有这方面考虑?

  赵半狄:借助中国元素是很聪明的做法,这是沟通的桥梁之一,但能否取得大的成功,又不能只依靠中国元素和符号。总的来说,我更希望所做的在国内生效,1999年我的“我和熊猫”受邀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并没有让我高兴,因为我的艺术是做好了“放弃艺术展览”准备的。

  我逐渐疏离博伊斯等西方艺术家的理念,因为不希望成为一个学者型人物,我更偏爱成为一个行动者,更简单一点。

  新京报:为什么你的“熊猫时代”会引发那么多人的不满?

  赵半狄:我首先觉得很有趣,再者,如果我做的是通常情况下的“熊猫”艺术,也不会有如此的不适,一辈子画猫、画虎、画驴、画马的人很多,就没有人不满。

  说到底,是我传递的信息和声音,触及了一些个人的神经,包括社会的神经,这不仅是“绑架”熊猫的问题。

  谈跨界

  介入社会话题更具攻击性

  新京报:你怎么定义自己的“跨界艺术”?

  赵半狄:我能用“胡闹”这个词儿吗?因为“正统”的东西都要“术业有专攻”或者叫“精益求精”,跨界就是打破这些“专”和“精”,制造一种模糊地带,这是新东西滋生的沃土。当然,这不像古典艺术,所以会让所有被“跨过”的“行业”感到不安。还有,跨界的另一层含义,是跨入社会话题以及直接的行动,这就具有更大范围的攻击性。

  新京报:有人会怀疑这种“跨界”的严肃性。

  赵半狄:作为一个“正统教育”背景下成长的人,我觉得 “跨界”艺术实际上是我人生中的一场“胡闹”和“放纵”。好玩儿,随性,戏谑,的确有一点不负责。但是,请注意,严肃可能就在其中,我们这社会看惯了被类型化的“严肃”,看惯了非此即彼的价值判断,而对模糊界限的东西,就会下意识地贬低。

  新京报:6月,你跨界执导的电影《让熊猫飞》上映,票房情况怎样?

  赵半狄:我们在2%这种接近零的排片率下,有6万观众买票走进影院,看了我的电影,我觉得这是一种美好的邂逅,这个party不是很完美吗?

  新京报:怎么看院线的冷遇和豆瓣上一些超低的打分?

  赵半狄:这很有趣,我不觉得这些人的怨气是空穴来风。这里包含两类,一类是对我本人过去的言行不爽的,众多超低分都是影片上映前打出的;还有一些是看过电影的,因为这是无法用传统类型归类的电影,确切地说,是一部“跨类型”电影,传统观念的影迷就很不适。但请别忽视很多观众看后的感动。至于院线方面,之前的抵制《功夫熊猫》事件让我们之间留下了至今无法弥合的“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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