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30日,在亲友的见证下,来自美国密歇根州的美军飞行员约翰·伯吉斯的遗骸终于被运回祖国,安放在阿灵顿国家公墓。1970年,越战正酣,伯吉斯所驾驶的直升机在丛林中失事,机上5人只有一人幸存。三人的遗体当时就被找到,而伯吉斯的遗体一直不知所踪。
经过美国政府长达二十年的寻访,伯吉斯的遗骸终于被找到。阔别祖国43年后,伯吉斯与当时机上的三位战友葬在一起。
“搜寻失踪军人遗骸是一项光荣的使命。”美国前总统老布什曾说。自越战以来,美国政府寻找海外士兵遗骸的工作至今没有停止。
“你没有被忘记”
威廉·里维斯是美国犹他州人,每年入夏,常能看到他穿着同一件T恤衫,上面写着“你没有被忘记。”
威廉不想忘记的人,是他的哥哥希尔·里维斯。1950年,希尔驾驶的战机在朝鲜战场被击落,遗骸一直没有找到。60多年过去了,威廉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哥哥的努力。他依旧保存着当年的电报、哥哥的照片和新闻报道,试图找到哥哥坠机地点的蛛丝马迹。
威廉没有忘记哥哥,美国政府也没有忘记。
7月13日,威廉来到盐湖城,与美国国防部战俘与战争失踪人员办公室负责人文德菲尔德少将见面。与威廉一起的,还有70位犹他州失踪军人家属代表。在会谈中,文德菲尔德向这些军人家属介绍了寻找失踪士兵的最新进展。他说,14名在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和冷战时期身亡的犹他州籍军人遗骸已定位成功。其中可能就有希尔的坠机之所。此外,2007年以来,167名二战老兵的遗骸也被找到。
失踪士兵:83348名
不过,这些寻找回来的士兵,只是二战以来美军在海外战争中失踪的83348名士兵的冰山一角。最近数十年来,美国一直没有放弃找寻这些士兵的遗骸,负责此事的主要机构就是美国国防部战俘与战争失踪人员办公室。
美国国防部官员阿隆说:找到失踪士兵,把他们的遗骸带回家是“高贵的行动”,“每个美国军人入伍时,都得到了这一承诺。”美军搜寻士兵遗骸的工作主要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当时,失踪士兵家属发起要求搜寻遗骸的运动。此后,朝鲜战争及在二战中阵亡的士兵家属也行动起来,从而推动了政府搜寻遗骸的工作。
据美国国防部战俘与战争失踪人员办公室最新数字,到目前为止,共有83348名在战争中失踪的美军士兵还没有找到。其中,二战有73661人,朝鲜战争有7910人,冷战时期有126人,越南战争有1645人,伊拉克战争有6人。
搜寻小组成员、人类学家安德鲁说:“有人会问:‘这是一项永远无法完成的工作,为什么还要开始?’我想,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有结局,重要的是将事情本身作为一个目标,只有这样,这些人的故事才会被人们铭记。”
为遗属们找“钥匙”
最近十余年来,美军在朝鲜和越南寻找士兵遗骸最为引人关注。
截至2005年,美朝在朝鲜进行过30多次联合挖掘,共找到美军遗骸200多具。为此,美国向朝鲜支付了近3000万美元。不过,因为美朝关系阴晴不定,搜寻工作受到很大影响。
美国与越南于1988年开始进行联合实地调查,自那时起,双方共同调查了3500起失踪案件,挖掘了500多处地点。2012年,越南政府同意开放之前管制的三座城市,以方便美国搜寻失踪士兵。自1973年以来,已有968名越战失踪美军士兵身份得到确认。
阿隆承认,半个世纪后寻找当年的遗骸,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需要各种专业人才,如考古及人类学家、炸弹专家,并借助全球定位系统、金属探测仪以及地层辐射雷达等高技术装备。为尽快找到埋骨他乡的美国士兵,美国国防部每年至少投入1500万美元,建立了一个由考古专家、语言学家、人类学家、拆弹专家、老兵与DNA鉴定专家等组成的专业队伍,共同组成了“战俘与战争失踪人员办公室”。该办公室每年召开10次失踪士兵家属会议,以了解更多失踪士兵讯息,同时也是为了搜集DNA样本。
“我们仅仅是想找到一把钥匙,帮助失踪士兵的亲人关上过去的那扇门。”美军军官马克·里维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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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找到25具遗骸
“大概是四五年前,一名美国武官找到我,希望我能提供一些信息,帮助他们在中国寻找士兵遗骸。”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沈志华对新京报记者说。
昨日,在中国战略文化促进会举办的纪念《朝鲜停战协定》签订60周年研讨会上,著名历史学者沈志华透露了这段经历。
沈志华说:“根据美国的登记,有失踪士兵在中国,他知道我研究朝鲜战争,专门找我,希望我帮他们。”
在中国失踪的美军士兵并不算多,但是美军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据战俘与战争失踪人员办公室的数据,截至2013年6月12日,1975年以来,美国在华一共确认了25具美军士兵遗骸。
1996年,广西猫儿山的一处悬崖上曾发现二战中失踪的美军飞机遗骸。在海拔2000多米的山岭里,美国人和当地人一起用农具,甚至用手挖土,最终找到了美军士兵的遗骸。2006年9月,美国国防部战俘与战争失踪人员办公室军事史研究员帕斯尔丁也曾来到丹东寻找美军士兵遗骸。
“有一点线索,他们就来寻找。但是很可惜,我不掌握相关资料,”沈志华说,“去年俄罗斯大使馆武官处也找过我,想寻找前苏联时期在中国阵亡士兵的遗骸。”
我们仅仅是想找到一把钥匙,帮助失踪士兵的亲人关上过去的那扇门。——美军军官马克·里维斯
美国政府寻找海外失踪士兵的工作已持续近40年。
每年投入资金1500万美元以上。
截至目前,在朝鲜找到士兵遗骸超过200具。在越南确认968名失踪美军士兵身份。在中国找到25具美军士兵遗骸。
如今,仍有83348名在海外战争中失踪的美军士兵还未找到。
其中,二战73661人,朝鲜战争7910人,冷战时期126人,越南战争1645人,伊拉克战争6人。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储信艳
新京报制图/郭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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