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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英年 啃下“硬骨头”不想再译书了(2)

2013年07月25日 星期四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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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接C10版)

  享受阅读

  不喜欢读正史 《百家讲坛》不错

  蓝英年确实不想再译书了,只想享受阅读的快乐。他现在每天读4、5个小时的书,阅读主要有三个部分,第一是重读西方名著,巴尔扎克、狄更斯、莎士比亚、希腊悲剧。重读收获很大,年轻时读梅里美的《卡门》时,书里一大段关于吉卜赛人的议论他都跳过去了,如今同吉卜赛人打过交道后,重读让蓝先生觉得有意思了。

  “俄国管吉卜赛人叫茨冈人,说这些人都是骗子,你们没见过吧。”有一次蓝英年在海参崴郊区碰见算命的茨冈人,他想去和茨冈人打交道,了解他们,但又担心受欺骗,便叫自己一个已经当民警的学生站在一边。“算命的是女的,头发很久没有洗了,脏极了,我给了她25卢布,让她给我算命,她把钱往手里一搓就没了,‘你哪儿给我钱了?没钱!’女人说。”蓝先生指指站在一旁的穿制服的民警对女人说:“你往那儿看。”女人看见民警后两手又一搓,说:“钱又有了。”重读《卡门》让蓝先生回想起了自己的青年时代。

  除了重读欧美文学名著外,蓝英年还喜欢看历史书,但不是正史,“正史太繁琐,不是专攻历史的人,也没有必要读。我读的是黎东方先生主持的《细说历史》系列,是民国时期出版的,受到胡适等大家的好评。还读较为通俗的历史著作。也看过《百家讲坛》,看得不多,都讲得不错。”

  另外他也看些当下有影响的书,如解玺璋的《梁启超传》、杨奎松的《忍不住的‘关怀’》。“梁启超是我父亲的老师,父亲和黄远庸、张君劢被称为梁启超门下三少年,他们一起办《少年中国》,所以又被称为中国三少年。”

  也有一些媒体约蓝英年写东西,但他写得不多。在蓝英年看来,写东西和翻译东西都比不上读书愉快。最近有一本谈俄语翻译家的书要出版,编辑找到蓝英年写序言,他说自己身份不够。“够的人都不在了。”对方回答。蓝英年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曹靖华、蒋路、戈宝权这些前辈早已作古,“草婴先生在医院里住了5年,3年前我去看他,他还认出我来,半个月前我去上海看他,他已经不认人了。”而蓝先生同辈的翻译家也陆续走了几位,“现在60多岁的都算主力了,再年轻的我不认识。”

  爱看球赛

  必看NBA,“谁打得好就喜欢谁”

  不看书、不和朋友聚会的时候,他会在楼下明长城遗址公园散步,在家里看球赛。NBA是他必看的比赛。“以前喜欢姚明那个队,现在谁打得好就喜欢谁。”“电视也没什么看头,有些小品、相声很无聊,拼命胳肢人,但总笑不起来。像侯宝林那样的相声大师已经没有了。我倒喜欢看‘动物世界’,大象、老虎、狮子多可爱!”“李娜这回进8强了(指温网),不简单啊。”

  女儿一家居住在美国,跟父亲说,“这边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来吧。”蓝英年说“我怎能在她那儿常住呢?我不能去,我就和老伴呆在这里吧,到了走不动的时候,就一起住养老院。”

  送我们出门的时候,蓝先生瞥了一眼茶几上俄文版的《也算肖像》,自言自语道:“这个还是得给他们弄完。”也许这是他翻译的最后一部书吧。

  ■ 人物名片

  蓝英年 1933年出生,俄语文学翻译家,译著有《滨河街公寓》(合译)、《亚玛街》、《库普林中短篇小说选》、《回忆果戈理》、《日瓦戈医生》(合译)、《邪恶势力》(合译)和《塞纳河畔》;随笔集有《青山遮不住》、《冷月葬诗魂》、《寻墓者说》、《被现实撞碎的生命之舟》、《利季娅被开除出作协》、《苦味酒》、《回眸莫斯科》、《从苏联到俄罗斯》和《蓝英年随笔选》。

  ■ 岁月回声

  后来我读了利季娅的《被作协开除记》和《索菲娅·彼得罗夫娜》,极为震撼。这个女作家身上有传统俄国知识分子的气质,始终听从良知的声音,敢于质疑敢于反思。

  对于俄罗斯这个国家,中国是需要去更多地理解它,我知道有些人,比如沈志华,在做一些中苏关系的研究。但是现在精通俄语与俄罗斯文化的人,越来越少。有时候读书,读到非常不可思议的翻译错误,真觉得无可奈何。

  怎么提高翻译质量,还真是个问题。我觉得,首先社会要理解翻译这个工作,出版社呢,应该少一些功利心,好的译作是需要耐心等待的。最后,译者自己得有底线。

  录自新京报2011年11月5日蓝英年访谈

  C10-C11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姜妍 实习生 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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