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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里&荣荣 作品就是孩子,不分你我(2)

2013年08月14日 星期三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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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荣个人作品《婚纱》,他与映里正是通过这件作品结识。
荣荣&映里婚后合作的首套影像作品《在日本富士山No.10》。

  (上接C特10版)

  映里 在很多方面,我比较独立。生活中很多事情不是谁做主而是共同探讨交流的结果。生活不能太忙,要留出自己的时间与空间,知道什么最重要。

  荣荣 我们从来不会因为生活的事情影响创作,我不能理解别人打冷战。我们遇到分歧,就直接说我的立场、你的立场,然后我们重新来评估这个事情。

  再次见面 嘉峪关开始共同创作

  关系的转折点在2000年9月,映里给荣荣写了一封邮件,计划来北京待两三天。这把荣荣乐坏了,“她就是来看我,那还有什么理由呢?”荣荣认为这是一次彼此知根知底的好机会。他希望映里了解自己的创作环境。但在彼时的中国,又有什么环境可言。

  就个人来说,映里从东京写真艺术专科学校毕业后,进入朝日新闻成为一名人物摄影师,收入不菲;而荣荣半路出家,只偶尔卖过几张照片,饥一餐饱一餐,在六里屯的落脚点也是与人合租。就摄影大环境来说,摄影美术馆、摄影出版物在日本非常丰富,也有如森山大道,荒木经惟等名家,但在中国这一切为“零”。

  “当我希望她来北京时,我已经想好把我的这些创作环境展示在她的面前,让她知道我的创作背景、生存环境是怎样的。把这一切暴露后我不会觉得尴尬。”荣荣说,一穷二白的他并没有招致映里的反感,相反映里认为,“在日本你要拍任何题材都有先例摆在那里,但中国这就是一个空白,很多领域里蕴藏大量机会。”

  映里赴京,荣荣带她去旅游,游至嘉峪关时,他们便开始合作作品。与其说“合作”,不如说是两个热恋中的男女想要在镜头前留下亲密的影像。就这么拍着拍着,从长城到莫高窟,映里原计划逗留一周的时间,被拉长至三个星期。

  “我最担心的是如果我去北京了,我的摄影怎么办?我就一直想,但更忘不了他。如果不去的话,生活不会变好,于是我去了,最主要去见他。”遇见荣荣之前,个性、独立的映里,自认为“人生只有我跟‘摄影’,不能接受第三者存在”,荣荣改变了映里,“好像特别的健康”。

  至此,再也没有“荣荣作品”和“映里作品”,署名全是“荣荣&映里”。

  三次见面 映里提出我们结婚吧

  自25岁赴京,每到过年临近,荣父就给小儿子打来电话,催促荣荣务必要带女友回家,“不行的话你就租一个”,荣父还放话由自己支付“女友租金”。荣荣一直没有让父亲满意,甚至被威胁,“一个人的话,就不要回家了”。

  2001年2月,荣荣突然往家里打电话,说需要“初婚初育证明”,他要跟一个日本人结婚。

  结婚,是映里提出来的。当时荣荣受日本一家画廊的邀请,前往东京开会。见到映里之后,她说结婚吧。荣荣吃了一惊,“心想:哪有这么好的事,我还没有做什么,她就提出来结婚。”

  结婚之后,映里这才把新婚丈夫领回家。在这个相对传统保守的日本家庭,大女儿待字闺中,小女儿跟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外国人结婚。丈母娘眼一闭,开始号啕大哭,哭得荣荣手足无措。

  2002年底,映里搬到北京和荣荣共同居住、创作。为了买一部共同的相机,映里卖掉之前用的相机和镜头。2003年,在刚开始萌芽的798,荣荣和映里展出《蜕——荣荣和映里的影像世界 1993-2003》,作为两人相识-相知-相惜的艺术见证。

  这次展览非常成功。展览结束后,映里和荣荣的父母分别从福建、东京来到北京,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后,虽然映里和荣荣也陆续交出作品,但他们感觉生活好像突然空下来,“我们讨论要有小孩,于是就真的开始生了一个小孩”。

  2005年,映里和荣荣开始酝酿艺术上的结晶,2007年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正式成立。

  曾经,他可能会成为在供销社的父亲的接班人,“怎么可能,我数学才考8分”;而她只想过和相机过一辈子,“我不会跟别人交流,交流就是吵架”。摄影成为彼此通行证。

  合作后,荣荣&映里作品全是共同署名。“我们所有的创作都来源于生活,创作和生活分不开。”荣荣说,作品就像两个人的孩子,“你不可能说老大是我生的,老二是你生的。我们之间没有你我。”

  生活时刻 戒指只花十元钱

  2000年9月份,映里从东京飞往北京,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这期间他们开始共同创作作品,且对彼此的感觉良好。尽管双方之间只能依靠简单的英文和汉字书写来沟通,但丝毫不妨碍他俩在从敦煌回北京的飞机上,做出了“我们要在一起”的决定。

  当时“在一起”三个字并不意味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们只是单纯地希望能一起去旅行,一起拍照片。下飞机之后,荣荣便拉着映里去商店卖戒指,但是高昂的价格难倒了这个“饥一顿饱一顿”的中国汉子。荣荣思索下,决定把他的相机卖掉去换钱,遭到映里的强烈反对。最后,两人在地摊上选购了一枚10元钱的“戒指”,荣荣将它郑重其事地套在了映里的无名指上。

  工作时刻 全裸在富士山下

  登记结婚之后,映里和荣荣租车,原本想去伊豆温泉。两人开车经过富士山脚下的山中湖时,天空开始飘雪,雪势渐大,急于赶路的他们却在湖边绕来绕去,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看到一片洁白宁静广袤的由新雪铺就的世界,荣荣和映里本能地拿出三脚架和照相机。一开始他俩只是想拍风景留影,岂知越拍越投入,干脆决定放弃伊豆之行,改在湖上搞创作。两个热恋的情侣牵手往湖心走去,越走越深,又觉表达得还不够,遂将衣物一件件褪去。

  这样的创作持续了三天。期间富士山始终被雾气缠绕,为了拍到富士山的全貌,他俩睡在车里,车头调转冲着山的方向。等到第三天早上五六点钟,富士山终于露出了山尖,睡眼惺忪的两人冲出车外,就拍了一组照片,便被冻得受不了了。

  ■ 同题问答

  新京报:艺术家夫妻档对你们的艺术创作有何影响?

  映里:三影堂的诞生,是我们単纯作为摄影家的存在与挑战。我们为它投入了所有的精力。不过它的存在,已经超越了我们作品的另一层含义。如果说创造什么作品重要,有了小孩以后,生命才是最伟大的。创作也是顺其自然的。

  荣荣:在1999年我还没有遇见映里的时候,我进入创作的最低谷,我已经不怎么拍照片了,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遇见她,我很有可能放弃摄影。当我遇见映里之后,她让我燃起了一种创作的激情。好像忘掉一切、忘掉过去,荣荣重生了,大家在业界也说我风格有了180度转变。很多艺术家组合两三年就吵翻了,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了,非常难得,当然这都是建立在我们对摄影的共同信仰上。

  新京报:互相评价一下生活中和艺术创作中的对方?

  映里:艺术家的浪漫。丈夫的爱情。父亲的细心。

  荣荣:工作中的映里非常疯狂,她比我有耐性,我这个人比较粗糙感性,她比较细致细腻,没有办法,两个人的基因就是不一样。生活中她也很能干,我不在东京的时候,她要一个人照看三个小孩,辅导他们学习。真不相信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她对我有些冷淡,因为家里有那么多男孩围着她,我会稍微有点妒忌。

  C特10-11版采写/新京报记者郑淇 

  供图三影堂摄影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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