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定律：公平的产权制度更重要

　　■ 经济学人

　　科斯强调“好的经济学”，并说中国会发展出自己独特的产权系统。如果这个产权系统能成功的话，除了产权明晰以外，还必须形成好的产权系统，也就是公正的产权系统，而这可能是未来经济改革要解决的问题。

　　罗纳德·科斯教授于9月2日逝世。他是20世纪最著名的经济学大师之一，对产权理论、法律经济学与新制度经济学有极大创新，以他名字命名的“科斯定律”（科斯经济学）加深了人们对于产权重要性的理解，同时，也明晰地揭示了“交易费用”和“外部性”的概念和处理方法。

　　科斯教授的主要论文是1937年发表的学士论文《企业的性质》，直到1991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他获奖以后，科斯定律在中国大学的经济学界被广泛尊崇。虽然科斯定律直到上个世纪90年代才广为中国人熟悉，但是极大地明示了中国经济改革的方向正确，因为中国经济改革起始于20世纪80年代，改革的方向就是市场化和产权具体化，暗合了科斯定律。

　　在中国改革伊始，是计划经济和国有经济主导着一切。那么，按照科斯定律，具有这两个特征的经济产权极度不明晰，微观主体利益界限模糊，那么达成经济目的的潜在社会交易成本是巨大的，所以体现为经济效率低下、物质短缺。而后来从农村的包产到户，到鼓励个体户的出现，实际上就是承认了私有产权，部分经济领域产权边界异常明晰，所以经济爆发式增长。

　　后来的国有企业改革，部分程度上也是遵从了明晰产权的科斯定律的思想，国有企业之间产权分别明显，一些企业还被转卖给民间，部分企业上市，所以企业的竞争力上升。

　　但是，科斯定律在部分地区和部分领域，也有被片面理解和滥用的地方。科斯定律里面有一个观点，就是在交易费用为零的情况下，不管产权如何进行初始配置，当事人之间的谈判都会导致资源配置的帕雷托最优。也就是说，不管产权的边界是怎么样明晰的，不管产权的界限公平程度如何，只要产权边界一旦明晰，最后都能达成同样的最有效率的状态。那么，强调效率的人，可能就会以此为理由，而无视产权边界的公正分配和划分。

　　如科斯定律认为，不管工厂拥有多大程度的排污权、居民拥有多大程度的清洁权，只要各自的权力边界一旦确定，最终总是会达到最经济有效的状态。那么，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于产值和GDP数据的一些地方或部门，可能就会偏向于让工厂拥有绝对的排污权，居民不拥有或仅仅象征性地拥有点清洁权，所以，部分地区的空气、土壤、河流、地下水污染严重，居民生命健康受到威胁。这是强调产权的效率而忽视产权边界公平的原因造成的。

　　科斯定律无疑是计划经济体制和以国有经济占绝对地位的经济体进行经济改革的最好的经济指导理论之一。科斯强调“好的经济学”，并说中国会发展出自己独特的产权系统。如果这个产权系统能成功的话，除了产权明晰以外——这正是三十年来改革走过的路，还必须形成好的产权系统，也就是公正的产权系统，而这可能是未来经济改革要解决的问题。

　　□陈东海(财经评论人)

　　（相关报道见B1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