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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超神探贾立群 缝死衣兜拒红包

2013年09月11日 星期三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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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超医生贾立群。新京报资料图片 记者 王嘉宁 摄

  “贾立群B超确诊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北京儿童医院B超室贾立群B超结果十分精确,同事称他为“神探”。很多外科医生在遇到疑难杂症时,就会在B超单子上注明“贾立群B超”,许多患儿家长专门来医院要做“贾立群B超”。

  贾立群

  他被称作“贾立群牌B超机”,这台“机器”的准确率接近百分之百。

  他的超声诊断书摞起来有50米高。

  25年来,为了给加号的患儿做B超,他几乎没吃过午饭。

  为了避免塞红包,他把白大褂上的口袋缝死了。

  他,就是北京儿童医院超声科主任贾立群。

  贾立群牌B超机

  在北京儿童医院,很多家长千里迢迢带孩子专门点名做“贾立群牌B超”。做毕,有家长指着B超机问:“这是贾立群牌吗?”贾立群笑答:“这台机器加上我就可以叫‘贾立群牌B超’了。”

  这样的误会,源于贾立群高超的B超技术。坐到B超机前,贾大夫就变成了外科同事口中的“阑尾炎确诊标准”、内科同事口中的“B超神探”、患儿家长口中的“贾立群牌B超机”。

  来自超声科的医生王佳梅还记得,自己曾接诊了一个生后23天的小患儿,一看申请单,严重呕吐,胆汁都吐了出来,这是典型的上消化道梗阻症状。再看超声图像,一个典型的肿物把肠腔堵得死死的。“我的第一反应是肠道息肉。我赶紧把息肉诊断报告交给贾主任审核。”贾主任觉得似乎不太对,又重新给孩子做了遍B超。随着探头的移动,贾主任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他得出了不一样的诊断:肠道恶性肿瘤。

  病理结果与贾主任诊断一致,是恶性肿瘤,绒癌,一种源自胎盘的恶性肿瘤。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患儿母亲也做了检查,发现体内也有绒癌。

  如今北京儿童医院平均每天的门诊量达8000人次,有十分之一的病人,需要通过B超检查。医院宣称,“贾立群B超的确诊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外科大夫碰到疑难病例,首先想到的就是“让贾立群给看一下”。

  好爷爷

  他总能很快地取得孩子们的信任。遇见害怕B超机的小孩时,他最爱用“山洞”和“小白兔”的故事来哄。“哄不好,怕漏病。”贾大夫说,他的理想是不让一个孩子误诊、漏诊。

  他是孩子眼中的好爷爷,做B超时,他总是把B超屏幕转向孩子,让孩子看画面,“这是个山洞,一会儿会跳出来一只小白兔,不信你看?”

  小孩一下就不哭了,好奇地看着屏幕,忘了害怕的事儿。贾立群再动动探头,画面上猛地冒出个小白点,还真有点儿像小白兔。

  贾立群牌B超机上贴着愤怒的小鸟、Hello Kitty之类的卡通画。他把自己儿子小时候玩的塑料小汽车、拨浪鼓都拿来,安抚哭闹的小孩。玩具的“消耗率”很高,经常是孩子不哭了,做完B超走的时候,手里的玩具也不肯撒手了。

  有时候,他怕涂在探头上的耦合剂太凉,会把装耦合剂的瓶子放在自己手心里捂热。还有的孩子,一看见白大褂就哭,他就把白大褂脱了,穿着便服给孩子做检查。

  缝兜大夫

  一些家长总以为贾立群客套,就硬往他兜里塞钱。为此,他干脆把白大褂兜口缝死,再塞钱的家长发现怎么也塞不进去。从此,“缝兜大夫”的绰号便在家长间传开了。

  多年来,患儿家长为表示感谢,总想给贾立群红包,他一次次谢绝。“数不清多少回,家长放下红包撒丫子就跑,老贾总得冲出去追,医院保安还以为他在追小偷也帮着拦。”超声科医生王玉说。

  更多的时候,老贾都笑着说:“兜缝着呢!您把钱用在给孩子看病上吧!”

  衣兜被缝死了,可还是有家长想出各种花样感谢老贾。有把红包夹在报纸、杂志里的,有趁他洗手时硬别在他裤腰带上的,还有给他手机充值的……然而,他每次都能巧妙地“完璧归赵”。患儿家长郑广辉说,贾主任要么拿着红包直接给患儿去交住院费、检查费,要么等下次复查时悄悄塞进孩子衣兜……“总之就俩字——不收”。

  贾立群拒收红包但从不拒绝加号。有患儿家长趁他方便时“尾随”至厕所,边摇他胳膊边往他手里塞红包,贾立群在谢绝后为患儿加做B超。自那以后,老贾每次上厕所,鱼贯而入的家长纷纷进去“摇号”,他一一答应。

  25年来,为了给加号的患儿做B超,他几乎没吃过午饭。他的理由是,“如果我吃饭去了,孩子们就得等着我”。

  “失职”老爸

  只要在北京,“24小时随叫随到”。他曾剃了半边头发赶去医院;为了完成B超,让儿子在雨中苦等;最多的一次,他一晚上被急诊叫起来19次,妻子形容他,“一宿净在床上仰卧起坐了”。

  谈及家人,贾立群表示自己有愧疚。有一次一个小孩做肾脏穿刺。“我一边哄孩子,一边拿探头引导着肾内科医生小心地进针。不知不觉2个多小时过去了,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我突然想起来,7岁的儿子放学后还在汽车站等着我接呢。我急得一路飞跑,到了车站,看见儿子孤零零地还站在大雨里等着我呢,浑身都浇透了,连书包里都灌满了水。一看见我就哭了。”

  贾立群表示,如今儿子已经工作,他会用所学的专业帮我总结病例、做PPT,结尾处每次都不忘写上一行小字:“老爸,加油!”

  对爱人的愧疚也一直存在。爱人常常对我说:“我这一辈子总是在等你,等你回家吃饭,等你陪我逛逛超市,等你有个不忙的时候。”

  贾立群表示,妻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自己陪她玩两天,哪怕是北京郊区呢,可到现在都没能如愿。“我不能为家里做什么,能做的就是跟她一次一次地说对不起。”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蒋彦鑫 李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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