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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尔高原生活细语

2013年10月09日 星期三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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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吉克人沿着札莱甫相河长途迁徙,人与羊群之间的情感,非外人能够以常识理解。

  开篇·正源

  无论从哪个方向进入帕米尔高原,风终有停下来的时候,雪下起来不分季节却不可能每一天遭遇,惟有一种声音持续不断。踏上帕米尔高原的任何一级门阶,你就能听到,这就是水声。

  狭义的东部帕米尔高原

  在中国,人们一般所说的帕米尔高原,指的是东部帕米尔高原,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高山耸立,成为世界地理的一个极点。不过,在大帕米尔高原的概念中,它只占其中一个半帕,“帕”,意为高大的山坳。这种地理格局的形成,是数千年,特别是近一百多年来国际地缘政治的塑形,更深层的原因是源于不同地理认知和不同国力此消彼长最终角力的结果。

  冲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伸出右手,摁住拇指尽量再向右划转: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依次是天山、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喜马拉雅山和兴都库什山;由地球上这些最伟大山脉拱起的“掌背”,就是帕米尔高原。由此,帕米尔高原也被视作世界上最宏伟庞大的“山结”。地图上能看得更清楚,基本位于欧亚非三个大陆中间的位置,帕米尔高原雄冠群山的拔起,就是一颗大地之心的形状。今天,帕米尔高原的意义被重新定义,再次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与地理中心。我这里所说的帕米尔高原,是仅限于东部帕米尔高原一个相对狭义的概念。

  札莱甫相河的节奏:无声无语

  东部帕米尔高原,地图上被标示的山仅有几座,初上高原最大的意外,就是你会与一个山的庞大集群遭遇。其实,闭上眼睛,循着水声,你能突然领悟帕米尔高原的另外一种叙述方式。如同帕米尔有无数的山一样,每座山都会有一条伴生的河,冰山融水构成了由帕米尔山地衍生的另一种动态的地理景观,或壮阔或潺湲低洄,实际上,这些或疾或缓的声音是高原不同地理地貌的另一种描述,犹如钢琴师纤长的手指逐一抚过凸凹有致的地表,一曲恢弘的大地乐章如瀑布倾泻。

  在东部帕米尔高原,人们最熟悉的是塔什库尔干河谷,塔什库尔干河谷是东部帕米尔高原最为辽阔平坦的一条河谷,这是唐代竭盘陀国和1000年后塔什库尔干县城都建在这里最重要的地理原因。塔什库尔干河谷因一条塔什库尔干河南北流贯而得名,上下落差数百米。其间,不乏激流涌动让人目眩的河段,水深能埋掉三峰叠摞的骆驼。

  但是,当你有机会东去翻越伊斯同山,两天或三天后抵达札莱甫相河谷,你会看到完全不同的气度与格局,才能感觉到塔什库尔干河似是嫩了、急了一些,把生怕被人不知道的东西在第一时间一股脑儿地都给了你。

  札莱甫相河太高傲了,不向你做任何稍加虚饰的告白与表达,在天地间无语无声。夕阳下,你看到的是融化的一河钢水缓缓蠕动,它的力量在帕米尔高原东部边缘和喀喇昆仑山最西端之间凿出一道巨大的凹陷,让横在眼前的牧道看上去已是悬置在庞大山崖上的一线游丝。几乎听不到札莱甫相河的任何声音,踩在与河面已过于悬殊的边缘仔细听,你才会透过山崖之下洄转的厚大风层感到百米或数百米之外的河水声对你听觉的推搡,一波比一波更迫近有力,让人担心你的听力和你的身体承受这样的强力是不是有些单薄。

  不会让你猛惊一下,札莱甫相河的水声是一种没有一丝遗漏的注入,辽远深广,蕴力深厚。我非常疑惑:这样一条大河,怎么会在传说中杳无音讯?

  今天的人来到东部帕米尔高原,知道塔什库尔干河已是一个常识,知道札莱甫相河的非常有限,以致像是在听一部久已失传的天书。

  特约专题撰稿、摄影/刘湘晨

  详见D01-D03、D05-D07、D1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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