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让我们一起来玩‘形状游戏’”这是安东尼·布朗在丰子恺图画书奖颁奖典礼暨第四届华文图画书论坛上的演讲题目。这个游戏他从幼年起就和哥哥玩得乐此不疲,直到今天他也依然在玩。他不仅自己玩,他也鼓励身边的家长应该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玩。他发现,孩子们总是可以把这个游戏玩得很好,但是家长们却往往会给出“我画不出来”这样的答案,这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多人的想象力渐渐退却。对此安东尼·布朗给出的建议就是,继续玩“形状游戏”吧!
安东尼·布朗 1946年生于英国。1976年发表首部绘本作品至今,共出版童书30多本,曾被翻译成26种文字。布朗曾获全球插画界的最高荣誉: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大奖等多个奖项。本月,安东尼受第三届丰子恺图画书奖组委会之邀担任论坛演讲嘉宾,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中国。
“我喜欢给出
开放式的结局”
新京报:你的《朱家故事》是一本非常有趣的书,爸爸和两个儿子把家庭里的所有家务事全部压在妈妈的身上,妈妈终于有一天愤然离家,结果三个男人变成了三头猪。你刚才说这个故事源于你身边真实的朋友经历,你还说你把《朱家故事》送给你以为原型的朋友了。他们有什么反馈?
安东尼:没有,他们看起来没有理解这本书是在讲他们的故事……他们就是那样生活的,家里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在我出版了这本书之后,他们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行为。所以要么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看懂了我的书,但是保持沉默。我画这本书的时候男孩们还只是十几岁,现在当然长大了,但还是那样过日子。
新京报:你的书中总是能找到各式各样的小幽默,比如《我妈妈》里孩子说妈妈是个了不起的画家,其实他是看到了妈妈在化妆。幽默对于你的创作意味着什么?
安东尼:我相信人们能从我的作品里感受到的、看到的都是我的某一部分,区别只是明显或者不明显。我有时候确实觉得有些图画书太严肃了,我不喜欢我的作品仅仅是严肃的,我希望加入幽默的元素,让作品变得有意思,让人们乐在其中。不过其实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是很喜欢悲伤的结局的,我喜欢那样的故事。
新京报:真的?那你会哭吗?
安东尼:好像没有……我以前也会给我的故事安排一个伤心的结尾,但是后来我就不再想去写一个悲伤的结尾了。现在我更喜欢给出一个开放式结尾,就像我最喜欢的电影总是如此。在电影结束后,我还是沉浸在剧情里,继续思考角色们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不喜欢所有事情都已经板上钉钉。
新京报:是啊,事实上我觉得你的书在读过后总是能引起一些持续的思考,更深层的那种。
安东尼:太好了,谢谢你,那正是我期望的。
“我想让孩子们觉得并不孤单”
新京报:大猩猩这种东西对你来说意义非凡,不仅仅是因为你有一本同名的作品,我记得你还说过你的父亲身上就有一些大猩猩的特质。
安东尼:是的,虽然他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大猩猩的习性。大猩猩很强壮、有力量,但是大多数时间它们都是很绅士的。不幸的是,我父亲在我17岁那年就去世了。我曾经认为我的父亲无所不能,就像上帝一样。
新京报:有趣的地方在于,在《大猩猩》里的父亲是一个冷酷的不温暖的父亲,但是《我爸爸》中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棒的爸爸。
安东尼:我觉得我创作《我爸爸》这本书时自己被带回到了往日时光,在这本书里的“爸爸”穿的黄格子睡衣就是我父亲的遗物。但是即便是在《大猩猩》里,我认为结尾处依然留下了一种可能,或许这个“爸爸”会有些转变,也许他已经开始思考了。
新京报:不仅仅是你笔下的小猩猩Willy,其实我觉得你作品里很多孩子都有着非常丰富的情绪,孤独、受伤等等。
安东尼:我在完成一部书之前,我并不会特意从感受这方面入手,又或者是想要帮助孩子们什么的,我都是在做一些发自内心的东西,我的作品皆是从我而来。但是我的作品里确实展现出了你说的这个部分,我想是因为我想要让孩子们放松,想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并不孤单。希望他们要相信,其实他们的感受其他人也都有。我也想告诉孩子们,即便你们感到悲伤、难过、愤怒、孤独……这都没有关系,这些都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不过说实话,我自己反倒是有着非常幸福的童年,但我喜欢关注那些可能不像我那么幸运的人。
“大多数人看展览说明的时间多过看作品”
新京报:你刚才也说,在英国人们也热衷于看展览,但是在作品前总是匆匆而过,你说大人们失去了“看”的能力。
安东尼:大多数去看展览的人确实不会太仔细地看作品,有时候他们会看看标题和说明的文字,他们可能会用看画的三倍甚至更多的时间去看说明文字,然后他们就去商店啦。
新京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安东尼:可能他们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去看一幅画,我们的教育里也没有真的去告诉大家要怎样去做。我寄希望于人们可以时刻被感染着,因为一张图画或者别的什么,但是每个人都那么忙,好像站在那里看一张画也就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他们通常都无法超过半分钟。我并不是想要去责备大家,有时候我也如此,但我还是试着去改变。其实仔细看画是很有趣的,我发现很多艺术家和我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就是在画作的背景中加入一些细节,让故事变得更有深度。
新京报:你钟爱于玩“变形游戏”,你也说过,人们长大后往往失去了玩这个游戏的能力。
安东尼:我认为我们大多数人在长大后失去了想象力、创造力,我们被鼓励在学校里学习数学、科学、语言……但是没什么是扩展我们想象力的课程。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是富有创造力的,每个人。小的时候你问他们,你能讲个故事吗?回答往往是,当然啦。但是人们长大后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学习画画、听音乐、进行体育锻炼,并不意味着你就要成为画家、音乐家、运动员,最终能成为专业者的只是少数,但是我们英国有这样的能力,而不是在长大后一遍遍地说,我不能画,我不能编故事……这么说的人是因为他们儿时没有被鼓励做这些事。其实,我也并不知道到底原因是什么(指成年人失去玩变形游戏的 能力)……但我相信每个人本来是与生俱来地有这种能力。
新京报:我想和你玩一次形状游戏,可以吗?
安东尼:当然可以,游戏是这样的。我先用一条线画出一个封闭的随便什么形状,然后你换另一支笔添加任意的笔画把这幅作品完成,让这个图形可以变成个什么东西。之后我们再反过来。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姜妍
更多详细新闻请浏览新京报网 www.bjnews.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