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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课题组专家称曹操家族DNA研究只是实验“麻雀”,历史人类学是国际潮流

韩昇 不为颠覆曹操,请历史学家跟进

2013年11月14日 星期四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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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旦大学历史学和人类学联合课题组关于曹操家族DNA研究的最新成果发布后,迅速成为外界关注的热点。身为课题组的负责人之一,韩昇笑称自己“谈了一场浪漫的婚外恋”。在他看来,这一最新成果,来自建构在基因研究基础之上的新学科——历史人类学。“新的时代来临了,这是一股国际潮流。”而“曹操是汉代丞相曹参后人”等传统认识被推翻,虽然对于史料研究有一定的颠覆性,但并不具有普遍性。

  曹操家族研究是实验“麻雀”

  “其实,在河南安阳发现曹操墓之前,我们已经开始了基因调查研究。”韩昇说。他表示,复旦大学把曹操家族DNA研究作为一只实验“麻雀”,“用分子生物学遗传基因的方法来研究历史”。

  韩昇认为,这样的研究与复旦大学人类学研究的传统密切相关。著名人类学家、中国人类学的主要奠基人吴定良曾为复旦大学人类学教研室主任,时至今日,复旦大学仍然走传统研究之路,“跟其他高校不一样,他们做的是文科的拼合,把历史学、社会学和田野调查等结合起来,我们是在分子生物学的基础上,从人体、人的社会活动到人与人的关系等方方面面来研究”“这可能是全国高校里绝无仅有的。”韩昇对记者说。

  复旦大学现代人类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入选联合国人类基因组计划,为亚洲唯一入选实验室。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这一实验室展开了对整个东亚人群的基因调查研究,“可以这么说,只要活着的东亚民族、人群,我们基本上都有他们的基因样本。”

  “做基因样本这么多年,是时候用遗传基因的方法来研究有文字以来的历史了,而今日中国曹姓人群有770多万人,不多不少,作为实验的第一只‘麻雀’,正合适。”韩昇说。

  有颠覆性,但不具普遍性

  在基因调查过程中,课题组从历史学寻找到了线索,同时也给历史学提出了新的研究问题和研究方向。

  比如,课题组研究认为,由于家族基因间没有关系,“曹操是汉代丞相曹参后人”这一说法有误。宦官曹腾是曹操父亲曹嵩的养父,在《三国志》上明确记载曹腾是曹参后代,这种同样被推翻。“尽信书不如无书,《三国志》虽然是良史,但不是百分百正确,不能全部相信。”韩昇笑着说。

  他表示,曹操家族整个迁徙过程没有办法复原,但他们很可能从东面过来,成功地混入了安徽亳州曹参家族里面。亳州是曹参的家乡,“曹腾不仅混进去了,而且曹氏家族已经认他了”。

  韩昇认为,这正是历史学家需要关注的地方。“曹腾到底是怎样混入曹参家族的,而且混到大家都认同,这个值得研究。我们可以联想很多,比如曹腾政治地位很高,动用国家机器来为他的伪冒服务,所以伪冒得很成功。如果换成其他人,没权没势,能成功吗?”韩昇进而相信,《三国志》的作者陈寿并不是有意作伪,陈寿以写良史著称,他也相信了曹腾伪冒的档案。

  不过,在韩昇看来,曹操家族这个案例,虽然对于史料研究有一定的颠覆性,但并不具有普遍性,“只能说给历史研究提供新的科学的证据”。

  社科院考古所建基因实验室

  在韩昇看来,基因研究的新时代已经来临。“这是很严峻的问题,学界要意识到,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抵抗不住。从我们研究的领域来说,分子生物学将大踏步进入历史学的研究。”

  虽然已经成为国际学术研究的潮流,但国内学界并没有开怀接纳。韩昇以中国边疆民族研究为例解释道:“在国际上,我们的边疆民族研究没有多少发言权,因为我们拿出来的是《汉书》记载之类的东西,现在国际学术界需要的是遗传基因的科学证据。”

  当然,也有一些积极现象存在,考古学不再只依赖碳14,而是朝着基因研究的方向努力,“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也已经建立起基因实验室了。”

  如此的外部环境,自然影响到课题研究。时至今日,课题组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个项目资助。更重要的是,虽然在曹操家族基因调查这一案例上,课题组展开了历史学、考古学、人类学、社会学、生物学、语言学等跨学科合作,但并没有一个学术平台和管理机制来保障跨学科合作的顺利进行。

  “我们把成果做出来,拿到历史系、生物学系,都说不是我们的。所以,我们被逼着谈了一场非常浪漫的婚外恋。”说完,韩昇哈哈大笑起来。

  新京报记者 吴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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