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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肾移植9小时完成

母亲已无碍;儿子还需观察新肾排异及运作情况

2013年12月12日 星期四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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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前,路米由躺在病床上紧张地哭泣。由于手术前不允许进食进水,她的嘴唇已经干裂。
病房里,冯炯在安慰紧张的母亲。他告诉妈妈如果害怕手术,就用手捂住眼睛。
昨日7时45分,武警总医院移植科病房,冯炯和母亲路米由安静地等待手术。
11时35分,冯炯坐在轮椅上,准备进入手术室接受肾脏移植手术。
下午2时许,冯炯母亲路米由取肾手术结束,被推入ICU重症监护病房。

  ■ “尿毒症少年千里进京求医”追踪

  昨日上午8时到下午2时,36岁的路米由在武警总医院的手术室里躺了近6个小时。

  其间,她左侧的肾脏被取出,移植入身患尿毒症的儿子冯炯体内。

  冯炯,17岁,为了治病,他独自从贵州来京。10月9日,正在浙江打工的母亲路米由抵京,准备为冯炯捐肾。此前,她曾一度拒接冯炯的电话。她说,去年已为儿子的病花光了积蓄,觉得“接了电话也救不了他”。

  这些都使得冯炯对这个在他7岁时离家远走的母亲成见很深。但母亲近两个月的照顾与陪伴,让冯炯在手术前,笑着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手术同意书 母子互签名

  早上7点刚过,武警总医院一间单独的病房内,路米由躺在病床上。一个小时后,她将作为肾脏供体,接受手术。

  冯炯侧坐在床边,左手拉着母亲的手,右手拿着卫生纸,擦掉母亲眼角偶尔流出的泪水,“没关系的,就当是去睡一觉。”

  前晚,母子俩分别在对方的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下名字。“没有别的亲人了,只能娘儿俩互相给签字。”一直帮助联系救治冯炯的林嘉女士说。

  为了手术,母子俩从前天晚饭后,就几乎滴水未进。路米由觉得口渴得厉害,拿起一瓶水本想漱口,却忍不住咽了下去,“就一小口,没事的。”

  7时50分,麻醉科医生推来轮椅,路米由准备进入手术室了。

  等电梯时,十余名病人和家属围了上来,“加油!”大家为她打气。

  路米由的手心湿凉,她担心的是术后和儿子的相处。

  路米由说,相聚的近两个月,冯炯有时很听话,但发脾气时总对她大吵大骂。上周,冯炯发烧,为此推迟了手术时间。“我让他多穿衣服他不穿,还大声骂我。”

  “有时我真觉得我就算给他一个肾,他也不会感谢我。”

  “好好跟冯炯说说,让他以后听我的话。”进电梯前,路米由嘱咐林嘉。

  “这次我真的要做手术了”

  看着母亲被推入手术室,冯炯在门口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走回病房。

  他蜷着腿,躺在沙发上,眉头微皱,眼睛盯住一个地方,面无表情。

  巡房护士以为他血压低,一直问他是否觉得头晕、心慌。

  “都没有。”冯炯说,他甚至不觉得紧张,“感觉不是我要做手术。”

  时钟指向9点。

  冯炯有些坐不住了。他光脚穿着拖鞋,在楼道里走来走去,但嘴上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紧张,“可能是在中日友好医院的时候看人家手术看得太多了。”他说。

  “冯炯在吗?”离手术时间越来越近,病房的扩音器传来护士的声音,“别乱跑了,一会儿推你去手术室。”

  “好。”冯炯答应。

  11时20分,戴着口罩的麻醉医生再次推着轮椅走进病房,“喝水吃东西了吗?身上有手机和磁性物品吗?药物过敏吗?牙齿有松动吗?”

  冯炯逐一回答后,坐到了轮椅上。

  “这次我真的要做手术了。”进入手术室大门时,冯炯回过头,嘴角翘起,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对着林嘉和病友们比画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母亲打算带儿子留京打工

  据病房王护士介绍,根据手术方案,路米由的肾脏从体内取出后,将在器官营养液中短暂存放,再移植入冯炯体内。

  路米由的手术进行了将近6个小时。

  手术室大门再次为她打开,已是下午两点。双眼紧闭的她,被推入重症监护室,观察是否有出血等情况,直到18时许,才被送回病房。

  医生说,她已无碍,只是要在排气后方能进食。

  “知道自己在哪儿吗?”护士问。

  “不知道。”顿了下,路米由又说,“知道,回病房了。”

  “别惦记儿子了。”林嘉等人安慰路米由。

  “嗯。”路米由缓口气,“朱医生跟我说他的手术做好了。”

  据医生介绍,冯炯的手术也已在一个小时前结束,他会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天。此后,还需要通过饮水量、排尿量等检测排异和新肾运作情况。

  躺在病床上,不用说话时,路米由的双眼紧闭着。

  按照她的计划,手术后,她打算带着儿子留在北京打工,做点自己能做的活儿,“一个月能赚2000块就行。”

  A16-A17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黄颖 摄影/新京报记者 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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